顧澈沒吭聲,葉淮摸到了顧澈腳下的因為長期征戰在外而磨出的老繭。
“你就麵上看上去一副再風流不過的模樣……”葉淮笑了一下,“都以為你打仗不上戰場的。”
顧澈抬起頭沒有看葉淮,“我不是你院裏那些鶯鶯燕燕。”
葉淮笑了一下,從一邊拿過錦帕給顧澈擦幹淨,“自然不是。”做完這些之後,葉淮把顧澈的腳放回軟榻上,然後拉過錦被蓋上,“你先休息一會兒。”
顧澈看了一會兒,“倒是沒想到你會做這些。”
葉淮帶端著顧澈剛洗過腳的木盆,就這麼端著看過來,“那你覺得我該是如何的?”
顧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葉淮隻是笑了一下,然後沒有說什麼便將木盆端了出去。
從前還在祖宅的時候,他和母親也並不至於沒有仆從。但是左右不過是一些粗使婆子罷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親力親為的。
這些事情,葉淮向來是做慣了的。
顧澈等了好一會兒葉淮才進來,顧澈今晚確實也喝的有些多,此時整個人都有些乏了,“本是我送你過來的。”
葉淮搖了搖頭,“沒事。”說完之後便也上了矮榻,顧澈皺起了眉,葉淮笑了一下,“你緊張什麼?我如是要女人,後院多的是。”
顧澈聽到這句話倒真是笑了一下,葉淮才在一邊靠著,“其實最近老是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顧澈看向葉淮,“小時候什麼事情?”
葉淮往顧澈身邊靠了靠然後搖了搖頭,“小時候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事情,但是總是想起來,說不出來為什麼。”
顧澈點了點頭,葉淮又開了口,“大概是那時候才是真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法和做事都簡單的很,所以反而現在愈發懷念吧。”
顧澈點了點頭,葉淮才看向顧澈,“想必你小時候也並不好受。”
“王上何以這麼認為?”顧澈隻是木然的回應了一句。
葉淮笑了起來,“若不是這樣,年僅十二歲,又怎麼會學著躲我呢。”
“你怎麼就覺得是躲你不是看輕你?”
“不叫王上了?”葉淮伸了個腦袋,然後看了看顧澈的眼睛,“大概從小看人眼色太多了,所以我很會看人。”
顧澈輕笑了一下,看錯葉昱也算很會看人麼。
而葉淮一把攬過了顧澈,然後把錦杯裹了裹,將頭枕在顧澈的肩膀上,“有時候我也會告訴自己,就任性一下吧,任性一點吧。”葉淮笑了笑。
顧澈卻是點了一下頭,“嗯。”完了之後頭又躲開了一下,“癢。”
葉淮抬手卸掉了顧澈的玉冠放到了一邊,“我還是喜歡你披著頭發。”
“嗯。”
“真好啊。”葉淮笑了一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撒謊。”
“現在可以任性了,偶爾說一下葉沒什麼了吧。”
“君無戲言。”
“我現在隻是葉淮而已。”
說完這句話之後葉淮輕輕的笑了一下,“隻是顧二公子的葉二公子而已。”
第二日顧澈一醒來就後悔了,兩個人本就都喝的不算少,這麼抱著坐著說話,說了一會兒便有些模糊了,後麵又說了什麼,又怎麼結束的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隻是今日到了時間,侍女們實在是有些著急了,所以進了房間來叫人。
兩個人還這麼前後擁著裹在錦被裏睡著,顧澈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打了一個哈欠。一邊斜眼看著同樣扭著脖子,還扭著腰的葉淮,“王上什麼時候走?”
“做完在床笫之間的時候,阿澈可不是這麼叫我的。”葉淮眨了一隻眼睛,顧澈卻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和精神跟這個人開這樣下流的玩笑,葉淮倒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往前快走了兩步到顧澈麵前,“怎麼辦?被侍女們看到了,隻怕明天雲州就要說我們君臣同榻而眠的事情了。”
“君臣同榻是美談,想來澈這般的身份,也不至於辱沒了王上。”
“自然不至於。”葉淮笑了一下,然後就撞上了顧澈的身子。
葉淮抬起頭往前,邊看到了在前方的卉歌。
卉歌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立馬向葉淮作了禮,“王上。”
“不用不用。”葉淮揮了揮手。
卉歌又看了兩人一眼,他們兩發生了什麼事,卉歌自然知道,此時也隻是走到了顧澈身邊,“今日新人要給公公上茶,夫君和是遲到了。”
顧澈笑了一下,“嗯。”然後葉不管一邊的葉淮,徑直往前走上去。
跟在葉淮身邊的仆從太監自然也不敢多說,誰不知道昨晚王上和顧將軍在一起,出來端水倒水的是身邊這位王上。
顧大將軍此時走在道前自然是逾越了,然而王上看起來樂滋滋的模樣,他們做下人的,不敢,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