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熹微了。
侍女立在床前,看到顧澈睜眼立馬走了過來,“太傅要起床了嗎?”
顧澈並不會因為眼前的困境委屈自己,然而她的身份在這裏,即便是落得被幽禁她也從沒有放下過自己的身段如何。
此時聽到侍女開口,便直接向一邊翻了身。翻身之後顧澈才挑了一下眉。
一夜過去了,她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些許。
果然藥物是在飯菜裏麼……
顧澈呼吸了一下空氣,如今才坐完月子,再加上很久已經沒有真正的征戰過了,身上的力氣和肌肉禁度都不夠了。
這樣的她若是不吃飯同樣沒有任何力氣逃走,更何況……
顧澈笑了一下,不知怎麼的想起了蕭驚鴻。誰都不是傻子,在明知道有軟禁人的時候,想要從戒備森嚴的宮中跑出去,自然是難上加難的。
況且跑出去又如何呢?
葉錦已經向天下宣布因為她重病然後在宮內治病了,就算出去也還需要一個合適的借口。
雲州這些人中有多少是知道這其中的問題的,更不好估量。
顧家如今畢竟是依附於大越的,更是在帝都根深蒂固盤踞了這麼多年,若是放棄大越再轉投……
顧澈有些嘲諷的笑了一下,放棄大越麼……
顧澈沒有開口,侍女自然就往一邊立著不再說話了。
顧澈當然不可能放棄大越,這個大越是她和葉淮從無到有一點一點拚來的,這樣送出去顧澈不甘心,而葉錦能夠將大越帶到什麼程度也是一個問題。
一個王上不應該隻有冷漠的心和洞察時局,還應該有他作為領導者的魅力。
這一點葉頤做到了,再之後呢……
顧澈在被子裏咬了咬唇,然後又才想起什麼,“今日王上上朝麼?”
“回太傅,自然是上的。”侍女立馬回應。
“嗯。”顧澈應了聲,沒有太多的反應,“他下朝了再叫我。”
顧澈晚上睡的並不太好,在這樣的吩咐下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侍女叫醒顧澈已經過去蠻久了,顧澈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了起來。
從時間上來看,今日上朝要說的事情和爭執還真多。
顧澈不太需要想,葉知道大概是雲州的世家都知道了顧澈被軟禁的事情,隻不過這個事情怎麼處理算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顧澈吃完早飯之後然後才開口,“扶我出去曬太陽吧。”
侍女沒有絲毫猶豫,便立馬作禮出去讓人準備了,顧澈等了一會兒,侍女便進來了然後將顧澈扶了出去,顧澈隨意看了一下,然後往一邊閉上了眼睛。
有一個昨日進來時就注意到的掃地的小侍女不見了,顧澈收斂了眉眼,然後曬著春日的暖陽又睡了過去。
如果自己要求去見葉錦,或者想要他來見自己,肯定是會被拒絕的。
然而在一醒來便直接問他如何,之後卻又完全不理會,換成任何人都覺得顧澈肯定有話要說。然而顧澈卻並沒有問關於他的其他東西……
顧澈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個上午了,前去同葉錦告知消息的侍女已經回來了。
顧澈往一邊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拿兩本書過來。”
侍女互相望了望,然對顧澈作禮,“回太傅,王上不允許,太傅要看一些別的麼?”
“有什麼?”以顧澈的教養,倒是也不至於為難侍女。
侍女便開了口,無非是一些小曲或者歌舞之類的。
顧澈點了點頭,“那邊唱一曲傾城一墜吧。”
顧澈說了之後侍女們便安排了下去,顧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依然還是女裝。而如今讓上伶人侍女也沒有猶豫,看起來葉錦並不怕她女裝的模樣被人看了過去。
顧澈皺著眉,並不知道葉錦打的什麼主意。
伶人很快便準備好了,侍女扶著顧澈坐過去。要到了顧澈又覺得有些無趣了,伶人全程並未看台下,想來是葉錦下了什麼令。
現在蕭驚鴻是什麼情況呢?顧澈往一邊看了過去。自從江東一別之後顧澈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蕭驚鴻的事情,她嫁人了麼?安定下來了麼?
顧澈輕輕的笑了一下,當初掀起那般血雨腥風的人,如今便也沒聲息了。
想到這裏顧澈便覺得台上的戲無聊極了,蕭驚鴻這樣的人,當初抱著念頭從城牆上跳下來的時候怎麼可能是因為愛情,她才不是那種菟子絲一樣的人呢。
顧澈想到這裏邊又深吸了一口氣,葉錦現在沒有殺她以絕後患,那麼便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不打算殺了她的話,要如何做才會是對葉錦最有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