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曦應了聲,顧曦剛應聲便聽到回廊外響了一聲。
顧澈立馬回過了頭,“誰在外麵。”
顧澈這次和顧曦說話是漫不經心的,然而卻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小不了,怎麼說都是造反。
顧家有幾個人知道?
除開顧澈和顧曦就隻有卉歌了。
顧澈和顧曦坐在廊外,燈光比較暗,所以投下來的影子其他人並看不清他們。
然而顧澈和顧曦回頭卻是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站在廊後的是公儀薰。
公儀薰正端著茶盞,有一些發愣,身體抖了抖低下了頭。
“怎麼想著過來這裏?”顧澈抬起酒盞送到唇邊,收回了實現,抬頭看著天上的皓月。
月光輕柔的投射在院子裏,發出冷冷的清輝。
顧澈的說話就和這月光一樣,明明是帶著一些關切的語氣,並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卻讓公儀薰打了一個寒顫,“我……我來找夫君,想給你們斟茶……”
“嗯。”顧澈應聲了一下,“下去吧,不要打擾了。”
公儀薰做了禮,然後邊抖著手端著茶盞下去了。
顧澈飲了一口酒,然後看了一下顧曦。
顧曦繃著臉,一直沒有開口。因為今晚,他們到這裏,之所以敢說這些話,肯定是交代了所有人都不許進來的,即使是卉歌也不會進來,甚至還帶人看著公儀薰的。
顧澈當時這麼做的時候顧曦是有一些不開心的,然而到底是敏感的事情,而這麼做實際上就如同顧澈所說的,這對公儀薰實際上是一種保護。
過了許久顧澈才慢慢的歎了一口氣,而顧曦卻紅了眼眶。
他同公儀薰認識了十多年了,幾乎從真正知事開始,他們便是認識的。公儀薰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甚至在很多時候顧澈不在,顧家出現事情的時候公儀薰都會耐心的想辦法幫他解決。
就如同自己母親一樣,嫁到了顧家,公儀薰便是顧家的人了。這些年顧澈和卉歌的事情顧曦都看在眼裏。早些年他尚且不知道顧澈是女的,然而這些年顧家風風雨雨走過來,顧澈和卉歌這樣的相處模式,給顧曦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顧曦想要這樣一個伴侶,而且公薰儀似乎也一直是這樣一個人。
顧曦知道組從顧家落馬,顧家同公儀家的事情沒有辦法回避,而公儀薰是這中間的受害者。她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也沒有辦法說服公儀家。
這些年公儀薰是不好受的,這一切顧曦都知道,然而對於顧曦來說,他一直以為無論如何,公儀薰都是他的妻子。
直到今日。
卉歌和顧曦當然不可能直接告訴她今晚談的事情她不能聽,否則這便是此地無銀了。然而今日,事情吩咐下去了,仆從一定會攔人的。不要說公儀薰,即使是卉歌也會攔下來。
而公儀薰此時來了,即使她說自己是來斟茶的。
公儀薰需要做多少?
需要擺脫卉歌,需要繞過這些仆從,需要無聲無息的到達身後。
若再說公儀薰是無意的,沒有人會信。
顧澈沒有開口,顧曦沉默了良久。
顧澈這才將空空的酒盞遞給了顧曦,顧曦接了過去,顧澈這才站了起來。
今晚顧澈同顧曦說的這番話,可大可小。
沒有幾個世家不培養自己勢力的,若真是偶然撞到,那麼隻需要顧曦和公儀薰解釋一下,也就沒事了。
可是公儀薰當然不是隨意撞到的,那麼這件事情怎麼解釋清楚卻成了問題了。
而顧澈現在給了顧曦一個選擇,顧曦看著手中的杯盞,好一會兒才站了起來。
顧澈回了一下頭,在月光下看著顧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隻知道,她沒有選擇你。”
顧曦低下了頭,隨後才抬起來。眼裏已經沒有了遲疑,沒有了動搖。
“曦兒知道了。”顧曦開了口,聲音出奇的冷靜。
顧澈沒有再說話。
顧曦斟了一杯酒,然後下了毒。酒盞印著酒水帶著盈盈的藍色,煞是好看。
顧曦端著酒盞回了房,公儀薰正靜靜的坐著,看到顧曦端著酒盞過來,隻是靜靜的看著。
顧曦沒有多言,將酒盞放到了公儀薰麵前。
公儀薰看著酒,然後笑了起來,“新婚那日,你也是這般端著酒過來,麵上雖然平靜,手卻在微微的發抖。”
顧曦抿了一下唇,沒有多言,直接靜靜的站到一邊。
公儀薰抬起了頭,“這一次,你是來殺我的麼?”
公儀薰這句話一出,顧曦終於有一些不忍心了,閉上了眼睛,“你就恨我吧。”
公儀薰笑了起來,然後端起酒盞一口飲了下去,之後才往後靠在了椅子上,“應該是你恨我,從一開始便是父親故意要我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