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鴻之後過的怎樣了顧澈並不知道,她並沒有接到蕭驚鴻的消息。
想到這裏顧澈倒是笑了起來,隻怕這蕭驚鴻如今是恨急了自己了。若是還有年歲時間的話,以蕭驚鴻的心態,隻怕自己也不會過的太好。
不過也僅僅是這樣罷了,因為蕭驚鴻已經不年輕了。
沒有了戰事,顧澈倒是徹底輕鬆了起來,每日隨著鄧蛟一起看看四處的屯田如何了,再看看其他的改善。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顧澈倒是真的知道這個鄧蛟是可用的,他好像帶著一股天生的親和力,無論在軍中還是在別的地方,很快便和別人打好了關係。
而他這種卻也不是刻意的,顧澈不知道如何評價隻能笑笑。
讓顧澈感到驚喜的是這個鄧蛟還識的幾個字,不過也僅僅是識得罷了,多的全然不知了。
文字和學識書籍一類的東西向來都是世家約束其他人的,能夠識得字對於無根無底的農家子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文才了。多少人連自己的名字都是不認識的。
顧澈倒是並不意外,隻是點了點頭。
會認字是好的,這樣的話隻要人可用,其他的謀略一類的可以再學。
顧澈穿的特殊,大軍才退又所以往哪裏去身邊都不免跟著一些士兵,一時間走哪裏都是有百姓看過來的。
然而顧澈當初直接將還宛城中衛軍還沒來得及毀掉的糧草全部分發了下去,足夠這些百姓們過冬了,一時間顧澈的聲望一時無兩。此時看到顧澈來,可以說四下都是奔走相告的,田坎上顧澈走哪裏都有婦人村夫養著熱切的目光看過來。
“將軍他們是喜歡你呢。”鄧蛟笑著開口。
顧澈“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鄧蛟看著顧澈,“若是再多一些像將軍這樣的大臣便好了。”
顧澈抬頭看著鄧蛟,然後笑了一下。
鄧蛟有一些不明白,“將軍笑什麼?”
顧澈搖了搖頭,“原來自己不在乎的東西,給對了人便是恩情了。”
鄧蛟看著顧澈,顧澈眯起了眼睛,“原來所謂的收買人心是這麼個味道。”
鄧蛟聽到顧澈說“收買人心”的時候皺眉了一下,隨後便搖了搖頭,“將軍何必這般說,將軍的功勳都是一仗一仗打下來的,怎麼算的上收買人心。”
“是麼?”顧澈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了。
鄧蛟也不知道自己算說錯話了還是說對話了,想了想才開口,“其實沒見到將軍之前我心中將軍的樣子和現在離了十萬八千裏呢。”
“哦?”顧澈看過去。
這話對她說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身份低到鄧蛟這般的卻沒有。
鄧蛟開口,“其實我們這樣的人是有些怕將軍的。”
“說來聽聽?”顧澈笑了笑。
鄧蛟才又開口,“要說當年張將軍吧,那是上陣殺敵厲害,說得出來,所以世人說起他的時候都會帶著一些敬畏心裏,哪怕那些三歲小兒也是知道的。”
顧澈倒是聽聞過民間有說小孩子晚上哭,便用“張楚來了”這樣的話嚇他們的,便是點了點頭,“嗯。”
鄧蛟想了想又笑起來,“可是將軍這般的卻沒有什麼可以對比的。”
鄧蛟有些猶豫的樣子,“說將軍凶惡吧,可是世間說起來都說將軍身體孱弱,又是文人世家子。”在宛城這樣的邊境並沒有什麼大的世家,不過也是有那富裕人家度過書的公子哥兒的。所以顧澈在他們眼裏一定是比那些公子哥要來的好看的。
這樣一來的話,這般模樣實在是不像個將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般的將軍並不少,要說那席臻可像個將軍?又或者衛國的宋欽還有如今的於歸像個將軍?
宋欽當初是從宛城過過的,所以那些活的年紀大的人都還記得。於歸他們沒見過,不過都說是青衣書生罷了。
這顧澈,眾人覺得也當是這般模樣的。
可是席臻愛民如子不言,就是這宋欽和於歸雖然沒有這般的說法,然而卻絕無屠殺百姓的。
要論殺人,這顧澈顧將軍隻怕在很多人眼裏要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了。可是要算手上死了的無辜姓名,卻沒有人敢說有誰比顧澈來得多。
所以百姓對顧澈沒有任何敬仰的情緒在,顧澈這樣的人在他們心中是有一些陰邪的。
惹不得,也談不得。
如今顧澈也年紀大了,想來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也是麵目可憎的。
鄧蛟可能是怕顧澈顧高興,所以說起來也說的有些言辭含糊斷斷續續的。不過顧澈倒是真的並不甚在意,甚至覺得有一些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