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躍進就站在辦公室中央處等待楊衝鋒發話,肖青霞遲疑著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辦公室,現在走肯定不行。隻讓關躍進跟楊衝鋒說,那也不是好的處理辦法。她也知道關躍進和楊衝鋒關係一直都不好,可羞怯和羞愧真的很難走進辦公室裏去麵對楊衝鋒。平時,開玩笑也不少,楊衝鋒也愛說笑,可總會把握著尺度。
楊衝鋒對付晴晴和文怡芳她們之間距離的處理,肖青霞自然都看著眼裏,作為有心人,對這些隨時都留意,都在比較與捕捉的。得出的結論是,他不是隨便的人。
可是,肖青霞不知道,楊衝鋒隨便起來就不是人了。
見關躍進憂心忡忡地站在那裏,楊衝鋒也就不想再把他怎麼了,就算吃窩邊草,那也的躲著才行,讓自己看到不少一次了,也不知道自覺。不過,今天關躍進先走進辦公室,將肖青霞留在身後,倒是讓楊衝鋒心中好受一些,還算有些擔當吧。
“老關,坐吧。”楊衝鋒說著,不多話,站起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到沙發坐下。摸出煙,遞一支給關躍進。關躍進遲疑起來,看著楊衝鋒的臉色,見看不出什麼來。才接了煙,不敢接過楊衝鋒的火,自己點了,低頭猛吸兩口。
肖青霞站在辦公室門口,見兩人之間沒有硝煙,也就走進來,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將窗簾也拉上了。兩層窗簾闔上,在外麵就很難看到辦公室裏的燈光,外人也就很難找到辦公室裏還有人在。
做好這些,肖青霞也到沙發那邊坐下,這時不敢挨著關躍進坐了。
對這些男女情事,從體製內看來,沒有出什麼事就很多人都有,都不在意。但一旦出事,就將成為眾人推的牆。關躍進和肖青霞兩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輕和重都在楊衝鋒的一念之間。
“楊組長,是我錯了,是我不是人。”關躍進說。
楊衝鋒不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事,對這樣的事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恰當。萬一今後這樣的事泄露出去,而自己最先知道卻沒有彙報,會不會也落下不是來?
“楊組長,不怪關躍進他很可憐的。是我害了他。”肖青霞說著,慢慢地就哭出來。兩人倒是搶著說自己的不是,楊衝鋒聽著也就聽出些眉目來。
關躍進原先在財政局裏也很不錯,跟著張應戒算是風光的了,又有些資曆,日子過得很順。可隨著張應戒倒下後,關躍進的日子就黯淡下來,以前得罪過的人,現在反過來了。老婆也和他鬧起來,從去年入秋後,兩人就開始鬧,愈演愈烈。春節後,打黑運動裏,那四處惹事的兒子被抓,關躍進又差點被支派到鄉下財政所裏去了,後來還是到縣裏找到領導,才將他放到經濟小組裏來。
到經濟小組後,關躍進第一次被縣裏領導狠批,雖說是他咎由自取,但看在肖青霞眼裏而後又慢慢了解到他生活,就有種同情心。接觸多了,兩人慢慢就有些感覺,肖青霞邊同情起來,發展到現在。
等兩人說後,楊衝鋒靜靜地想著,說實話他也不想用這樣的事來揪住兩人不放。隻是不知道要怎麼樣處理才恰當。
“肖姐,你先回去吧,要不夜深了也不好。”楊衝鋒說。這樣的事,就算有什麼責任要擔,也應該是關躍進來承擔,楊衝鋒就將肖青霞先打發回家,事態就不會擴大。事態鬧大了,估計設計到底不僅僅是這兩個家庭,還會波及到經濟小組的正常工作的開展,縣裏會有不少人暗自拍手,更有些人會站出來質問吧。
肖青霞走後,麵對著關躍進,楊衝鋒靜靜地看著他,也沒有什麼表情。
看著關躍進凝重的表情,楊衝鋒真的什麼都不想說了。給關躍進丟一支煙過去,兩人抽著煙,楊衝鋒也不想再他聽說什麼懊悔之類的話。當然,關躍進在這點上還是很不錯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身上,甚至同意說是他對肖青霞進行施啊暴,來撇開肖青霞的不是。
想了十分鍾,楊衝鋒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自己留下點什麼,這樣今後也才好有路可退。說“老關,你先到自己辦公室裏將事情的簡約過程,寫個給我。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這……”關躍進說著,也沒有想到楊衝鋒要他寫這樣一個東西來,這東西一旦寫出來,今後可就被死死抓住了,也不知道楊衝鋒會不會往上交到縣裏去。但要是不寫,也會捅到縣裏去,而且,必然會牽連肖青霞了。
從楊衝鋒叫肖青霞先走來看,可能還是有機會吧。楊衝鋒見關躍進一直沒有要走,就站了起來。關躍進見楊衝鋒站起來,以為楊衝鋒下了什麼決定,急忙說“楊組長,我、我這就去寫。”
想想確實無聊,楊衝鋒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沒有必要再為關躍進這些破事耽擱自己。關躍進見楊衝鋒這樣,便憂心忡忡出去。不再為關躍進作想,楊衝鋒用qq和黃瓊潔交談起來,倒是沒有提起今晚發生的事。
兩天裏楊衝鋒一直和石穩忙著,也沒有去留意文怡芳和關躍進、肖青霞他們。
縣政府的縣長辦公室,李耀強也沒有坐到他的辦公桌前,縣委副書記、經濟小組組長鄭誌強、常務副縣長劉躍進、人大主任彭紹敏、政府辦主任吳滔等縣裏的領導,都聚在一起。李耀強說,“討論了這麼久,我們已經明確了當前的經濟形勢,柳澤縣是有很多機遇的,但要我們敏銳地把握注。機遇不會提醒我們,也不會等我們,就看我們的素質了。”
在縣裏,除了吳德慵書記,縣長就是第二把手,說這個話自然也這分量,李耀強說了後,向坐在斜對麵沙發上的彭紹敏看了一眼,見他微笑著。也暗地回敬一個眼色,繼續說,“鋼業公司就是一個很成功的事例,當初多少人反對?多少人覺得煙廠的失敗也就給足了教訓,就躲在煙廠的陰影裏看不到機會和形勢了。事實證明,縣政府當時的決策時正確的。態祖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是他老人家縱觀曆史,並在革命戰火中總結出來的鐵律,是真知灼見。
目前,對植物油廠的建設同樣有不同的聲音,我們應該正視這些不同的意見。並將這些意見作為我們考慮問題和決策的佐證,但我們不能完全被這些說法所困擾。我相信,在坐到領導都要自己的看法,我也相信,反對的聲音絕大多數都是好意,都是從柳澤縣的曆史發展來看待植物油廠這樣的新生事物。”李耀強也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合乎邏輯,完全按照他的推理來說的,總要有一種聲音,才能站得住腳,給具體辦事的人一種堅定信念和執著,事情才會有一股氣勢,也才有可能成功。
李耀強說到這裏,覺得再說下去,就完全程一個人的言論,停了下來,拿起前放在茶幾上的杯子來喝水。那邊彭紹敏“嗯”的一聲,說“縣長,我插一句話。”說著看了看李耀強,李縣長便很尊重老前輩的樣子,“彭主任,您請說。”
“李縣長的觀點我仔細琢磨,我們縣已經從經濟強縣的地位上被人無情地敗壞了,要振興縣裏的經濟,要讓人民真正富裕起來,確實要從多途徑、多角度來抓經濟發展。鋼業公司的興建,讓縣裏不至於一厥不起,也給我們很多啟示。縣長提到的要建立植物油廠這樣的新的經濟發展的方案,我覺得可行。我不是搞經濟的,對經濟也外行。但我這樣的外行都聽明白了,可行性和發展潛質可見很不錯。”彭紹敏說著,麵色一整。
“方案是好,但我在這裏要提出幾點質疑:一、建立植物油廠縣裏能給予什麼樣的優惠政策才恰當,才能吸引和留住投資商?二、植物油廠建立的資金從何而來,縣裏在建廠的資金上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三、建一座這樣大規模的植物油廠,對我們縣農業經濟作物上,是不是和當前發動的果林栽植相衝突;四、植物油廠建成後,產品的銷路是怎樣規劃的。”彭紹敏說著,讓參加會議的人,一下子都沉入他所提出的問題裏。
確實,這些問題都是不少人所想的,但沒有很明確。聽過植物油廠總經理高占遠的演說的人,對這幾個問題的答案都很清晰。但真正在論是,人民就都對這些事有顧忌,提出質疑的地方,也是這些問題。到如今要決策了,一彭紹敏的身份提出來,自然有著他獨有的分量。
李耀強邊聽邊記著,等彭紹敏說完後,放下筆,來那個手輕拍,鼓起掌來。看李耀強神態歡喜,竟是對彭紹敏的質疑很歡迎。
會議時間不短,眾人本來都有些疲憊,現在被兩人這樣攪合後,反而來了精神。都在等待李耀強回答這些問題,李耀強卻沒有直接回答,說“首先,我要感謝彭主任對縣政府工作的支持,隻有本著對全縣負責,將全縣人民切身利益放在心上,才會有這樣的思考、也隻有的質疑啊。劉躍進縣長,就請你就彭主任的問題進行答複,看能不能讓彭主任放心。”
“好的。”劉躍進說,他是常務副縣長,這些事也是他在具體主管著,協同他的是鄭誌強副書記。和鄭誌強之間,經濟小組做具體事務,而縣政府則進行宏觀控製。鄭誌強雖說是抓工業的副書記,但從具體權力來看,還不如劉躍進,劉躍進是縣常委之一,而鄭誌強並不入常。隻能以經濟小組組長的身份參加旁聽。所以李耀強要劉躍進來解釋,而不請鄭誌強。
劉躍進站起身來,“縣長、主任,各位領導,彭主任是我一直最尊重的領導,我尊重他就因為彭主任對工作的態度和對人民群眾利益的發自內心的關心,任何工作都是從人民利益為出發點的,這種崇高的情懷讓我們這些後輩尊重、也警醒著我們。”先表了這態度,劉躍進看了看李耀強和彭紹敏,見兩人水潑不進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說詞不一定有作用。
“彭主任,對植物油廠項目建設的不少人都提出來這樣或那樣的質疑,卻沒有一條像自然這樣有高度概括性和直指本質。確實,解決了這些方麵的問題,也就將植物油廠在我縣建設的前景,完全描繪出來。”接下來劉躍進就將彭紹敏提出的四點質疑,一一地進行解答。
縣裏對投資商的優惠政策,凡是建廠的都會提供土地,進行規劃,並在稅收等方麵進行傾斜性減收或者免收。所獲稅款,可以考慮通過其他途徑折返給商家;建立植物油廠所需的資金,都是商家籌備,無需縣裏做任何承擔,也就是說縣裏沒有任何風險。而銷路問題,廠家早在最初規劃是,就將百分之六十的產品出口國外,按廠家的規劃,五年之後,柳澤縣的植物油廠將成為全世界最有價值的植物油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