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2 / 3)

已經到多彎路段,楊衝鋒對附近的地形先看過一次,跑動時已經將這一帶的地形回想起來了,知道哪裏最有利自己逃離敵手的追蹤。不用多想,都知道前麵路卡處,對手肯定布下重兵。自己和趙瑩兩人就算跑到那裏,也會將體力消耗一空,從後麵追逐的人改變了策略就可知道,他們也算定這一點。

但這些人卻不知道,楊衝鋒對深山叢林裏逃亡和戰鬥,更是像凶獸入林一般。經過訓練的人,平常的人幾乎不能想象出那種變態的能力來。楊衝鋒前段時間在職業武校裏做了恢複訓練,這時的體力雖不能和軍營裏那段時間相比,但也接近了,抱著趙瑩跑這麼久,感覺到體力慢慢恢複到巔峰狀態,這時進入林子裏,徹底擺脫對手的追蹤是最有利的。

急轉兩道彎,後麵的人已經沒有角度看見楊衝鋒了,他更是發足狂奔起來。又過兩道彎,趙瑩弄不清楚他的意圖,盡量地將身子靠緊他便於他奔跑。楊衝鋒突然說,“趴到我肩上,摟緊。”趙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一甩由原來的橫抱變成豎抱的姿勢。趙瑩感覺到楊衝鋒的手落在自己的屁股上,而自己的胸卻正好抵住他的肩,跑動是兩處都有著明顯的按揉。

要死了,他是不是故意這樣?想到他說讓他占自己的便宜,現在就開始了。趙瑩準備用手來打他的頭,卻見他突然轉向,往公路邊山上衝,幾步就衝進密林草叢裏。還來不及想過來,已經到公路上方十幾米高處。

路邊有一塊岩石,楊衝鋒將趙瑩放下來,她以為楊衝鋒要在這裏藏著,躲過追蹤,心裏一緊。這樣藏著是不是能夠藏得過?

“等我幾分鍾,哪裏都不要去。”楊衝鋒說,惡狠狠地,像是怕趙瑩真走開了,那真的就難找到,也就會將他的計劃打亂,情況會變得更複雜,“拿好槍。”

楊衝鋒說著知道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轉身向下衝去,衝到公路,卻迎著追來的人跑,在離走趙瑩上隱藏點那裏十幾米遠處,估計那些人要出現了,楊衝鋒往公路下方跑去,弄出來些響動來。

這時追逐的人到了,楊衝鋒在下麵的草林裏突然摔倒,就有大的響動了。隨後往前跑,一下子又沒有了聲音。摔倒時,就有人發現,之後更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在淺草裏跑過。

“他們跑進林子裏,在公路下麵。”有人喊起來。跑動追逐的人就停下一部分,一個人說,“摩托車往前麵看,見不見他們。其他的人留幾個在這裏,其餘的人進林子裏搜,注意不要分散了。”

就有三四十人往下麵林子裏去搜,楊衝鋒卻沒有逃遠,隱藏起來,等搜找他的人近了。出手打倒幾個,隨後向山下跑去。

趙瑩見楊衝鋒衝下去,隨著那背影消失,立即感覺到四周空蕩蕩地孤寂。再沒有先前的安穩踏實,根本就沒有擔心,即使先最危急的時刻,眼看著摩托車已經衝撞到楊衝鋒身上了,還沒有那種危險感。而這時,隨著男人的離開,心裏一空,變得驚恐起來,不是為自己擔心也不是在陌生的密林裏膽小恐懼,而是一種虛空空的感覺。

他要做什麼?將追擊的人引走?還是去將那些人打倒?趙瑩手握住那火槍,很急切地想知道,他到底做什麼,自己總還是能夠幫他的,卻又記起他惡狠狠地那句話:哪裏都不要去。

本想站起來,跟下去看看,又怕他突然回過來給他逮住,手痙攣似的握緊那火槍,指節都發白了。隨後聽到公路上的人聲,說到楊衝鋒在公路下,兩地隔著幾十米,那些人喊叫聲卻清晰可聽到。

他真的是將追擊的人引到公路下,讓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等嗎?自己怎麼樣才能回到柳河縣?趙瑩就想等下麵的人都走了,可沿公路回茶樹村去,茶樹村的人認識自己。那就等吧,等夜深人靜後再走。

他會怎麼樣?按他的身手,那些追擊的人是沒有多少威脅的,但對方應該更熟悉這裏的地形。摩托車的聲音,站在公路上留下來的人的喊罵聲。趙瑩拿著槍,不敢有什麼響動來。

夕陽落下來,天色慢慢地變黑,深山叢林裏,黑得更快一些。最多也就一個小時,就會完全黑下來。到時要怎麼辦?趙瑩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要怎麼辦,沿公路走太危險,自己腳又傷了。對方不見自己和楊衝鋒後,哪會不知公路上巡找?

從林子裏走,趙瑩知道自己隻要走進林子後,就再也分辨不出方向,不說黑夜裏,就算是白天,現在茶樹村在哪個方位自己都分不清了。公路彎彎曲曲,扭來折去的,哪還有什麼大方向可判斷?

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楊衝鋒這臭流氓還會不會出現?這時,心裏對他的出現居然有種期盼也有種堅信。

眼看天就要黑下來,楊衝鋒估計天黑後,那些人都不會進林子裏找自己。大到幾個人繼續往山下走,留出一條明顯的痕跡來,偶爾還會說一句話,就像對趙瑩的喝罵一樣。讓追蹤自己的人認為自己想山下逃逸,山下不遠處又有公路盤桓而至,可以走的方向就比較多,要追蹤的難度就更大。

華星鎮交管站站長這時坐車來到楊衝鋒逃逸地點,將幾把手槍交給幾個人,說,“給老子追,就不信他抱著一個人還能上天入地不成?隻要見到,開槍就打,誰打死他,我給五十萬。”

站長斷了的手指還沒有包紮,說到激憤時,手揮動起來,將手段傷牽動,引發一陣痛來。更堅定要將楊衝鋒兩人殺之而後快。在華星鎮鎮裏,誰敢冒犯他的虎威?

沿路都有人在巡查,山下麵公路處布下了不少人手。天還沒有黑下來,但視覺效果已經不好,對搜尋有些難度,要是再挨過半小時,就完全無法搜尋了。站長心裏焦躁,一麵叫人到關卡處嚴防死守,通往茶樹村的路就關卡出是一個隘口,隻要死死把住,他們想逃回柳河縣去,那也是夢想。

楊衝鋒往山下跑幾百米後,到一處林子裏,將自己的痕跡全部消除,扭身改變方向。心裏最擔心的還是留在公路上的趙瑩,她的性子讓楊衝鋒拿不準,就怕她聽到公路上人聲嘈雜,會溜下到公路去。

不足十分鍾,楊衝鋒就回到公路邊潛伏下來,那裏人不少,要在瞬間穿過公路,才能潛到公路上方的山上,和趙瑩彙合。

把握到機會,楊衝鋒閃電般通過公路,竄上山裏。潛伏到趙瑩那位置見她還在,卻死死地看著下山的路。楊衝鋒從她身後走到身邊,突然警覺起來,拿著槍的手,就要扣動機板。楊衝鋒急忙去阻止,可她嘴裏卻尖叫起來。無法騰出手來捂住,要是讓她叫出聲,雖不至於被下麵的人追上,自己引到敵手往下追不就白忙了?

唯一的辦法,楊衝鋒用上了。

闕丹瑩在接到楊衝鋒的電話,說他已經從大藍縣縣城出發了,一天一夜,一直都沒有什麼異常。也讓人放心下來,掛了楊衝鋒電話,雖說隻一天不見,但心裏還是慌慌地不踏實,昨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著。

反反複複地想一些和楊衝鋒的事,他知道楊衝鋒就會到京城去為寶寶置辦滿月酒了,也知道楊衝鋒在柳澤縣那邊有幾個女人都不清不白,千絲萬連著,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這時,楊衝鋒不再身邊,更好地冷靜下來,清理下兩人之間的情感。

隨著闕丹瑩找到這個和楊衝鋒約會的地點,最近這段時間也就闕丹瑩能享有楊衝鋒一人。在職業武校的浴室裏,兩人熟悉了地勢後,也能玩出不少的花樣來,這男人太那個了,讓人一沾就難以脫逃,之前總在想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要用哪些動作讓男人更高興些。回想起來,自己真的沒皮沒臉。這麼多年來,還以為自己能夠對性的要求淡忘了,可被這男人激發後,當真像蕩婦一樣。之前簡直不敢想象會成為這樣的。

真的就這樣跟著這個花心的男人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心裏一點都拿不準,要真舍棄他,自己會不會有勇氣?不說身體需要不需要,就這一天不見,而他是去大藍縣,心裏總是七七八八地,就怕他出一點意外。昨晚反反複複想得更多的卻是自己從他那裏得到的歡快,得到的幸福,都後悔大年夜裏自己怎麼會矜持著,讓自己的幸福延遲這麼久才到來。

想到兩三個小時後就可見到他,心裏的陽光比窗外的要明亮而溫暖。闕丹瑩走回自己辦公室裏,用座機給茶樹村打電話,要彭正勇在那裏等著楊衝鋒,等到之後最好先給縣裏回一個電話。

彭正勇雖不知道闕丹瑩是個外表看起來開朗放得開,但內裏卻很自持的一個女人,這樣的女人在行政係統裏承受的會更多些。楊衝鋒到後,不久她就像花朵綻放開來,工作上熱情而人也顯出魅力四射。

是不是和楊衝鋒有什麼,彭正勇從不去想,也從不好奇追究。楊衝鋒到柳河縣後,才有他的今天,要維持什麼他心裏有底。就算兩人有什麼,那也隻是兩人之間的事,旁人不用去幹預,彭正勇覺得要是知道誰多嘴多舌亂議論,自己肯定都會有所表示的。

闕丹瑩對楊衝鋒的關心,到現在越加明顯了。其實,彭正勇自己何曾不是這樣?隻是覺得楊衝鋒到大藍縣去,不會有意外的,縣與縣之間的交流,很正常的事。就算茶樹村和華星鎮鬧出矛盾來,隻要這邊沒有什麼不平靜的事,那邊也不會做出過分的事來,這是一種規則。

看著時間,彭正勇帶著警員到村口裏等,從大藍縣縣城到茶樹村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算路況不好,車速慢些,最多也就兩個小時。村長已經準備好晚飯,無論如何要留常務副縣長到自己家裏吃一頓飯再回縣城去,也不是為了巴結縣領導。

兩個小時早就過了,可村口那邊還沒有車聲響動。彭正勇心裏也焦躁起來,村邊小溪汙濁的水流,刺鼻的氣味很重。彭正勇卻像習慣了一樣,隻是傾聽著有沒有車的聲音。

“局長,會不會出什麼事?”警員說,村長也站在彭正勇身邊,和他一起在等待。眼看著太陽慢慢偏西慢慢就要降落,按說副縣長早就該到了。

“別亂說。”彭正勇有些喝叱的意味,心裏也有這樣的念想,但卻不敢肯定,給警員說出來,就怕變成了事實。

警員知道自己說錯話,忙轉開些。幾個人又都向華星鎮方向看去,村長知道彭正勇局長心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取出煙來遞給彭正勇。彭正勇接了,叼在嘴裏狠狠地吸一口,見沒有吸出煙來,才發現還沒有點上。

“我去打電話給縣裏說,我們立即過華星鎮去看看。”彭正勇說,這時,村裏又跑過一個人來,說是縣裏來電話問,是不是見到楊縣長了。

“彭局長,我喊些人一起過去,安全些。”村長說。

“不行,村裏和那邊鬧得不小了,一去就會引起誤會,鬧出大事來,更不利於縣裏的工作。”彭正勇邊走邊說。

“要是縣長他們真出了事,怎麼辦?”村長問,聲音很小,怕彭正勇不好想。

“不會,大白天的會出什麼事?再說一個常務副縣長,大藍縣的人也會給他麵子。”彭正勇雖說沒有底氣,但還是要給他們人打氣,想想也確實是這樣。或許是什麼給耽誤了吧,堵車?路上多是山區,就算有手機也沒有什麼用。

到村長家裏,彭正勇給闕丹瑩電話,說在這邊還沒有見到楊衝鋒。闕丹瑩早就急得亂撞了,聽彭正勇說後心裏更急,都想叫車過來了。彭正勇知道她心慌,說準備要過去看看,沿路迎上前去。並表示到楊衝鋒肯定會沒有什麼事的,一定是在路上給牽絆住了,估計是堵車。

打過電話後,彭正勇叫上警員一起往大藍縣出發,他們的車是警車,就算到華星鎮去,也應該是安全的,眼看天就要黑了,楊衝鋒到茶樹村的預計時間早就超。村長知道彭正勇要到華星鎮去,說要讓他多帶人走,這樣安全些。

彭正勇知道兩地雖說有矛盾,鬧得也不小,但那是民間之間,自己開警車去,也不用怕。要是帶人去,反而不美讓華星鎮的人引起誤解,不好解釋。讓村長不要動,村長卻一定要彭正勇帶兩個人去搭個伴,彭正勇不好再拒絕,再說車裏也容得下。

四個人上車走,沒幾裏遠,村裏人說前麵有華星鎮的人的關卡,他們提防得緊呢。彭正勇讓警員隨時準備拉警笛,表示自己一車是警方,華星鎮的人總不會卡著警車。

到關卡前已經影影綽綽地看不清遠處,警車打開車燈,到關卡前十幾米出時,突然見前麵紅光一閃,“轟”地一聲,關卡上居然對著警車開槍。不過是自製的火槍,也沒有瞄準車射擊,估計是威脅。警員將警笛拉響,再往前開。卻見公路完全被堵死,根本車就不能過去,兩邊還伏下不少的人。

警員準備下車,那邊居然什麼都不問,又對這邊開了兩槍。彭正勇拔出手槍,打開車門,用車門著掩體,對關卡喊:我們是柳河縣警方,要到大藍縣去辦事。

喊了兩遍,對方沒有人答應。彭正勇又喊:請你們將關卡打開,讓我們的車過去。喊到第三遍時,對方說:誰都不準過來,再往前走就開槍。

彭正勇對對方手裏有多少槍不知道,但要是強行攻過去,這樣的行動卻是不能。畢竟對方是華星鎮的民眾,不是匪徒。楊縣長會不會也是這樣才給堵在對麵華星鎮裏?當真是進退不得。就算要強行撞過去,這時自己也沒有能力,就兩個人,兩把槍。也不可能朝對麵的人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