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2 / 3)

雖說才住進安置房一個月的時間,房子裏那種新房的跡象已經不多,牆上的汙跡多,房子裏也亂,從這些跡象也能夠看到主家的一些生活狀況。當然,這不表示望江縣政府或負責這裏搬遷的幹部們工作就沒有做到位。入住後,有很多因素影響著每一家一戶,幹部們做工作的麵也非常大,能不能每一家都照顧到位,自然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

看著房子裏的情況,楊衝鋒的心情也就沉重起來,雖說這次搬遷對各方麵說來,都是無可奈何的事,但影響最大的還是這些搬遷戶半身。要離開祖祖輩輩熟悉這的生活地,本身就是一種情感上的損傷,而搬遷後,生活方式就得大改,這些生活在農村裏的人,適應能力本來就會弱一些。離開自己的土地後,有多少人能夠理智地進入另一種生活?

楊衝鋒說明了來意,就是要了解下搬遷後生活的情況。

那戶主也能夠估計到進家裏的人的身份,市裏幹部。雖說不善於表達,之前對幹部也沒有多少好感,但他也不會故意去誇大地說出困難來。戶主猶豫一陣才說,“領導,說起搬遷來,人人都不願意,隻是國家要我們那一片山地,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搬遷到這裏來,大家都不習慣,這裏的房子雖漂亮好看,可一點都不好用。不占天不沾地的,就你們幹部喜歡,我們農村人哪裏喜歡這樣的房子。”

“搬遷後,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習慣,望江縣縣城裏放人不都住這樣的房,他們還沒有這樣寬呢。”市政府的那個女幹部說,這時候,要說服對方引導說話方向,自然不能讓領導來做這樣的事。

“那是那是……”戶主說。搬遷時,縣裏的幹部也是這樣說的,對各地的搬遷政策也都有宣傳,總體說來平通市這邊對他們就算不錯的了。但新的生活方式、對故土的留戀卻不是短時間就能夠消除和適應的。

“搬過來後生活得怎麼樣?”女幹部又說。

“我們村一共兩百七十多戶的大村子,目前都搬遷在這裏,人是搬遷過來了,可到這邊之後卻沒有事做,大家都擔心今後要怎麼樣生活下去。住在這裏房子不錯,可這裏用的水、用的電都是要錢的,每一天都要花錢,這錢從哪裏來?”

“搬遷每戶的補償都拿到多少?”楊衝鋒說,在補償款上,他說再三地警告望江縣的所有參與這方麵工作的幹部,誰要侵占補償款裏的一份錢,都會為此丟工作甚至進牢獄的。望江縣之前發生的事,給餘留下來的人還是有很大震懾的,楊衝鋒還是不希望有什麼情況發生。

當著周善琨的麵問這個問題,心裏還是有些發堵也有些擔心的。要是戶主沒有弄明白或真的在哪一個環節裏出現問題,周善琨就算理解也同時是楊衝鋒打自己的臉。但楊衝鋒既然到望江縣來,也就不想回避什麼問題,也有決心要解決這些問題。望江縣的搬遷工作,主要是縣長王文舉和常務副縣長張為在主持,對這兩人還是有著信心的,就算工作中存在疏漏的地方,也可以進行彌補的。

戶主就說了村裏一般每戶的補償情況,不同的人口、不同的耕地麵積、之前的房子等等,都會導致補償款的差別。戶主倒是沒有說他本人得到多少,對自家的財物不想公開出來。但從他的話裏,還是能夠看出他們對補償問題意見不是很大。

望江縣的補償在全國說來不算最高,但在江北省卻算最高的了。楊衝鋒在國家的補償之外,市裏還拿出一筆資金來,後續的工作也是要是裏與縣裏共同來承擔的。當然,這些錢,今後也可以在從交給國家的稅收裏想辦法要回來,都不是不可能的。

見戶主說出這樣的話來,楊衝鋒還算是放心了些,當然,戶主對每一家具體有多少補償款是不是都很了解,還有待進一步核實。這些工作,今天就不會提起的。

隨後戶主說來些新居的不足,主要的還是在生活方式上的不習慣。

幾個人正說著,就有人在門外看見楊衝鋒等人,好奇地伸頭進來看。得知是市裏的領導幹部來到時,不一會就進來好幾個人。進來的人多了,整個氣氛也就活躍很多,不像戶主那樣,客人在他家裏,說話自然就客氣很多。

人多了後,對搬遷新居所提到的意見也就多了起來,甚至有些話就不怎麼客氣。當然,這些意見也都是個人的想法,不都是對的,也不全是合理的。

等這些人提出一些意見後,概括起來主要就這麼幾個方麵。之前的村裏人,生活所用的水,不要花錢,所用燃料及時山外的柴草,也不需花錢的。但到新居後,這一筆錢就是會很大的開支。雖說家家都有些補償款在手裏,但沒有了田土也就沒有了生活的來源,叫他們如何不產生巨大的生活壓力?

楊衝鋒聽了後,就請大家聽聽說說。“大家到新居後,離土背鄉,年輕人還好些,上了些年紀的人就很難喜歡這裏,這些市裏和縣裏也都了解,今後要村裏多組織些各種活動,豐富大家都空餘閑時的生活,就應該好一些。各家忙碌之後,樓上樓下的,多串串門,說說話,也是一種辦法。

至於說你們的生活來源,沒有了土地之後,還可以進廠。進廠當工人,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工資就像國家幹部一樣。有了工資也就有裏生活來源,平時的開支也就能夠支付。再說,有些人家手裏有點閑錢,也可以在村子裏開個小店,油鹽柴米,哪一樣都不能夠少也就得有人開店來方便大家。當然,其他各種各樣的小店,也都可以先做一做,慢慢地探一探做生意的路子,等慢慢地習慣了些,在將生意做大些,也是一個重要的時候來源。

最近進廠的事,說起來大家都會以為我們幹部說的是假話,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最多再過半年,平通市裏就要幾萬人,十多萬人來進廠。今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廠子,就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進廠機會。不單單是我們平通市自己人要進廠,還會有全國各地的農民工、技術工都跑到平通市來找工作,過來打工找錢。”

將未來的情況說給他們聽,或許就會讓他們看到更多一些希望,當然,此時很多具體的事都還不能夠就說透。望江縣的搬遷工作還沒有做完,對搬遷後的住戶的工作目前看來還有所不足,特別是對他們的關注、對他們生活、思想、情緒等的引導不夠。如果時間長了後,這些情緒就有可能釀成不良情緒,對社會說來也將是一種擔負。

就有人插話進來說,村裏就有人到外地打工,確實比在家裏做農活更有收入些,隻是,目前沒有外出的人主要就是沒有技術、也沒有多少文化,就算在市裏有了工廠之後,他們也進不了廠,謀不了生。

楊衝鋒就說縣裏搬遷工作稍穩定下來後,第二步就會對所有搬遷戶進行優先職業培訓,到時候,要村子裏將各村的成員名單,一一地落實下來,一個不落地進行培訓。今後一旦有了進廠的機會,相信這些廠家會對有培訓經曆的人優先招用的。

說一會,眾人的情緒也就稍穩定了些,對楊衝鋒所說也是半信半疑之間。不知是誰,就說到新居房太浪費,像客廳做這麼大,當真一點都不適用。另一個人就說,房間太少。隨即就說到各自家裏的房間怎麼用,戶主就說到他家人不算多,老人住一間,孩子和他們住一間。他們家是三居室的,就有人說那間客房不是讓來客住,而是讓豬和雞鴨住。

楊衝鋒等人聽後心裏就在苦笑,隨即就有人要戶主開門讓幹部們看看。楊衝鋒等人也就去參觀下主人家的客房怎麼用。客房裏首先隔離成三塊,一個一米來高的木條釘成的豬圈裏,養著兩頭不大的小豬,而另一角農弄成的雞鴨窩裏,也有雞鴨關著。房間裏很大的異味,雖說戶主還算勤快,裏麵也收拾了,但氣味濃烈。生活在其中,身體自然是有很大的影響的。看到這一點,楊衝鋒心裏也就格外地沉重起來。其他串門的都在說笑著,不以為然,而村裏不少的住戶也都這樣改用房間的,大多都沒有這一戶主收拾得這般好。

農村裏的人習慣了家裏得喂養點家禽家畜,才能保障日常生活所要費用,搬遷到新居後,意見不再像之前在村裏,地方多廁所另占一屋。這裏是套房,裏麵密封好,在家裏喂養這些顯然是不成的。隻是這時也不好直接就說什麼,將這樣的情況給望江縣的領導說知,要他們來做這些工作。

離開搬遷新村,上車後一行人都有著些沉悶,就像胸口有什麼堵住似的。搬遷工作不單單是解決他們的住地、他們的物質生活,還涉及到方方麵麵。不走進家裏,很難看到這一幕的。

車走上去望江縣的主要車道,就遇上了王文舉的車過來,得知市長要來縣裏,不過來接顯然是不行的。沒有讓縣裏幾大家都一起到邊界來接,就算很不錯了的。王文舉見到楊衝鋒等人的兩部車後,示意見麵。楊衝鋒將王文舉叫到車裏來,與周善琨見麵後,楊衝鋒就談到了在搬遷新村裏 所見到的狀況。

回到縣裏,王文舉、張為以及縣委書記鄭仕長等人都集中過來,給楊衝鋒進行工作彙報,楊衝鋒邀請了周善琨一起參加,也些讓省裏盡量了解些望江縣的搬遷情況,了解這裏的困難,在省裏也好多有一些政策上的傾斜。

鄭仕長做總體的簡介,王文舉和張為兩人就望江縣的搬遷情況從幾個方麵進行彙報。到目前為止,縣裏安置好了的搬遷戶已經有三分之二,這些人的生活基本穩定。另外的三分之一人群,主要還是在安置房的修建上,導致搬遷的延遲。但能夠在軍管期限前將這些工作做好,群眾的發動工作,每一家的新居分配,每一家的安置補償費等都已經將前期工作做好了。隻等安置房交貨後,就能夠進行第三批搬遷入住。

縣裏的困難很多,主要是經費上的嚴重不足。另外,搬遷戶們對今後的生活那種擔心,給他們的壓力很大,給縣裏的壓力也很大。

等縣裏的情況彙報之後,王文舉就他在場上得知的情況,也說開來。在彙報會就就討論,要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楊衝鋒和周善琨都不參與縣裏的討論,這些工作是縣裏的事情,他們有自主權也有責任來做好這些工作。

在搬遷戶進住新居之後,縣裏要做到後續工作還就很多,綜合起來,主要在這幾方麵做好工作。楊衝鋒聽著縣裏總結後也不多發表什麼意見:一是要將市裏未來的發展狀況多做宣傳,讓搬遷戶們做到心裏有數,今後的生活來源不會成為讓他們擔心的問題;二是要組織好各村所有勞力的職業培訓,有針對地培訓他們進廠務工能力;三是對搬遷新居的文化建設,要盡快地投入運轉,文化建設要適合搬遷新村的層次;四是生活資源上對他們進行關注,特別的是日常生活所需,有組織地形成新的供求關係;五……

討論會後,涉及到的方麵很全麵,但是不是那個逐一落實下去,什麼時候全部落實到位,還有待進一步落實當中。

楊衝鋒要市政府隨行工作人員議定一份時間表來,要望江縣的領導,按期進行彙報,而市裏也會按期進行抽查工作情況。

晚餐之後,楊衝鋒將王文舉和張為兩人留下來,細致地說了些工作上的問題。周善琨也在旁坐著,楊衝鋒說“周秘書長,省裏都不表示點,隻怕心裏過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