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璵坐在鏡台前,平安幫路璵將發絲梳成垂鬟分肖髻,接著又在發髻右側上下分別插上了吉祥如意簪、珍珠玲瓏八寶釵。精致小巧的耳朵上配著簡單的白玉耳飾,胸前戴了瓔珞圈,裝束簡單卻不失真,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平煙站在一旁,等候著平安伺候路璵梳妝完畢,此時本該由平煙拿來鬥篷,可待路璵款款站起身,平煙依舊是垂眸不動,似是沒瞧見一番。平安有些沒好氣,卻礙著路璵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拿來鬥篷給路璵披上,末了,又從一旁候著的小丫鬟手中接過湯婆子塞進路璵手中。路璵淡淡開口道:“平煙,將我給淳哥兒備的生辰禮拿上。”
被點到名的平煙心中雖萬分不情願,麵上卻不好發作,隻好悶悶的開口道:“是。”
路璵在前,平安平煙緊隨其後,一行人來到睦元堂。
待路璵到時,幾位姑娘都來了,屋子裏擠滿了人。路璵上前挨個問安行禮,先是路老夫人,路老夫人笑嗬嗬的拉著路璵的手道:“快起來罷,璵丫頭可好就沒來我院子了。”路璵掩唇而笑:“若是來得勤了,可怕老夫人煩了我呢。”
路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麵上卻依然慈祥的笑道:“你能來就已是很好了,我怎麼會煩你呢。”路璵忙笑道:“那以後可少不了要叨擾老夫人了。”路老夫人雙眸含笑點了點頭。
路璵又向二位夫人行了禮,接著和幾位姑娘見了禮,這才挑了一個靠門口的下首位置坐了下來。路璵輕輕端過茶盞,小口抿了一下,這時她感到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順著感覺望去,隻見大夫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路璵被大夫人的目光及微笑弄得有些怔住了,隻好下意識的微微一笑以示回禮。
這時,打外邊兒走進幾個人,幾人給屋裏的路老夫人、二位夫人行了禮為首的便是路亦卓,他眉目含笑,路老夫人忙拉過路亦卓,眼中含著寵溺的笑意:“近來學業可好?可還累麽?”
路亦卓雙目如星辰,微微笑道:“孫兒謝祖母關心,孫兒不累。”
大夫人見路老夫人如此喜歡自己的嫡子,麵上遂還是溫婉的笑,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之色。二夫人見狀,心裏恨得牙癢癢,遂揚聲笑道:“淳哥兒,快過來。”
路亦淳聞言,忙負了手踱步至二夫人身邊,二夫人眼底溢出一絲寵溺:“淳哥兒今日可開心麽?”路亦淳淡淡答道:“開心。”惜字如金如路亦淳,二夫人真不知道這孩子性格隨了誰,小小年紀卻這般死板。路亦卓和路亦淳皆是被人捧著圍著,剩下四公子路亦鐸和路璟便多少有些尷尬,所幸路璟並不在意這些。
前兩日路璵的七七四十九日之戒便已解除,見到自家兄長,路璵心中還是十分雀躍的,路璟餘光瞥見路璵微笑的麵龐,心中一暖,麵上卻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神色,好似不在意一樣。而三姑娘在見到路璟之後,雖然垂著眸雲淡風輕,不甚在意的模樣,可使勁扭扯著帕子的雙手早已出賣了她,心中似有一頭小鹿在亂撞,路璵偷偷透過餘光打量著三姑娘,果不其然,三姑娘雖繼那日後便有意冷落自己,但此時見到路璟,她依然還是沒有放下。
四公子路亦鐸站在原地,被冷落了許久,路老夫人似乎才想到了有這麼號人,遂笑道:“鐸哥兒長高了。”路亦鐸漲紅了臉,細聲細氣的答道:“是,祖母。”
路老夫人說完這麼句話便再沒有理過路亦鐸,眾人在睦元堂吃了長壽麵,又將準備好的生辰禮交給了路亦淳。
路老夫人送的是一隻琉璃玉做的硯台,大夫人送了一塊色澤通透的玉牌,二夫人的則是一身錦衣,路璟送了一套詩集,幾位姑娘在眾人都送了生辰禮之後,也紛紛獻出了自己準備的生辰禮。路亦淳接到禮物,麵上依然沒有表現的太大波瀾,神色淡淡的向眾人道謝。路璵此時心中隻覺得路亦淳和自家兄長路璟真的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