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盆水很快變得混濁,不過替沈飛清理傷口的第一步也算差不多完成了,葉小昭有些麵紅耳赤的收回目光,一想到剛才擦拭那東西時的畫麵,她就感覺心中有一萬頭長頸龍在狂奔。
這是形勢所迫,迫不得已,醫生眼中無男女,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救他!
葉小昭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沈飛身上的傷勢看著恐怖,但清理幹淨以後才發覺沒她想象中那麼嚴重,周身被高溫烤壞的皮肉大部分已經奇跡般的結上一層透明的薄膜,她也搞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這樣,但至少能防止傷口感染。
把過脈之後就更加堅定了她的判斷,沈飛的脈搏緩慢而沉穩,並不是垂死之人那種若有若無,就像他的身體在遇到危機生命的情況下,自主進入了一種深層次的睡眠狀態,這樣便能將自身消耗減到最低,以滿足身體修複時所需要的能量。
現在唯一能威脅到他生命的,看來隻有胸前那道碗口大小的貫通傷了,如果讓葉小昭知道這猙獰的傷口全是阿布一為了圖省事一手造成的,估計她會立馬去找這家夥拚命。
幸好那天從直升機掉下來時,她一直挎著急救箱,這段時間裏麵的藥品用掉大半,但縫合傷口用的工具還保存的完好。
縫合這種十字形的傷口其實並不好辦,最理想的地方自然是在無影燈照射下進行縫合手術,但問題是這裏別說無影燈,連電燈都找不到一個,唯一的照明設備就隻有一支手電筒。
葉小昭叫來一名士兵,讓他將手電舉到傷口正上方,雖然效果不算理想,但至少聊勝於無,總不能摸黑縫合傷口吧。
她先將手術刀用酒精消毒後,開始清理傷口四周潰爛的皮肉,由於沒有了麻醉劑,她每一刀割下都萬分的慎重,唯恐因為沈飛身體的下意識抖動讓落刀出現偏差,那樣就太對不起他了。
花了半個小時才把他胸前的傷口清理完畢,葉小昭用衣袖隨手擦了把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又拿出一套縫合用的針線。
弧形針剛一刺入沈飛的皮肉裏,頭上的燈光卻不斷的晃動起來,葉小昭抬頭一看,幫著舉手電的戰士嚇的黑臉都變成了白色,大概他從沒見過如此‘殘忍’的治療方式。
“米基爾你可以把眼睛閉上,但手一定不能亂動,好嗎?”
黑人戰士連忙閉上眼點了點頭,手臂總算不再像剛才那樣發抖,葉小昭見狀鬆了口氣,又埋下頭繼續進行縫合手術。
外麵空曠的小山坡頂上,一所孤零零的房子背後,一老一少,一黑一白,兩個人正在用英語加手勢比劃著,在山坡的背麵空地上,是一圈圓形的軌道,軌道上則擺著一張類似鐵架子床的奇怪東西,床的四個腳焊接了滑輪,正好卡在軌道的凹槽裏,而床的尾部則是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線纜,全部連接在白人老頭身前的儀器上,而他的腳邊還擺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蓄電池。
一頭蓬亂白發的杜邦正弓著腰將儀器裏延伸出來的線纜連接到一個個蓄電池上,嘴裏不忘信誓旦旦的說道“黑炭頭,你隻要坐上這部時光穿梭機,就能回到你父親被害之前,運氣夠好還能救他一命。”
“這次……一定能成功嗎?”阿布一雖然十分相信這老頭所說的那一套穿梭理論,但望著軌道上那架連基本保護措施都沒有的鐵架子床,心裏總感覺有些發怵。
這萬一又像上次一樣失敗,還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阿布一崇尚科學,卻也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來當試驗品。
杜邦看著眼前這堆連商標都沒有的蓄電池,似乎信心也有些不足,為了安全起見,他隻好略帶些遺憾的道“聽說你手下今天在林子裏抓到了幾隻猴子,要不然你去逮一隻過來,讓它第一個見證這偉大的一刻。”
阿布一低頭一想,這辦法最為妥當,於是他便興匆匆跑到山下,沒一會兒就提著隻大猴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