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昨晚那個奇怪的夢,李亞男哪還能保持鎮定,快速撥下張武的電話號碼,心髒也在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嘟……電話竟然通了,李亞男反而一愣,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嗎,張武隻是因為有事才耽誤了跟她聯係?
響了大約四五聲後,就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誰找我?”聲音正是張武的沒錯,可聽起來卻讓熟悉他的李亞男感覺十分怪異,這聲音就像還沒睡醒,顯得有些木訥。
更讓她無法理解的卻是張武不可能忘記這個號碼才對,昨天才約定過,怎麼可能過了一晚上就全都忘記了,難道……
李亞男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電話那頭還不斷傳來張武詢問的聲音,他越是這樣越能證明李亞男推斷的沒錯。
張武很可能已經不是昨天那個張武,他也被變異人給控製了神誌……
啪嗒,李亞男果斷掛了電話,心中僅有的一絲希望瞬時也煙消雲散了,本以為經驗老道的張武至少有自保的能力,沒想卻是自己害了他。
還沒等她從自怨自艾的恢複過來,手中的電話又一次響起,居然是張武又打了過來。
瞥了眼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李亞男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直接按下了關機鍵,隨手揣進衣兜了,然後又拿出手槍,仔細檢查一番,彈夾裏隻剩下三發子彈,現在就隻能靠自己了。
清晨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市委家屬院周圍還是一片靜謐,隻有盡職盡責的門衛還屹立在遮雨棚下,眼神卻時不時往家屬院內瞟去。
快成驚弓之鳥的李亞男注意到他這微小的動作,本來一隻腳已經踩上了斑馬線,又故意裝成揀東西的樣子,半弓著腰在馬路對麵徘徊了幾秒,再熟悉不過的家屬院內,多了兩輛省會牌照的轎車,而且恰好停在她和父親居住的那棟單元樓下。
看來警察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事先在自己家門口安排人埋伏。
李亞男唯恐自己被認出,起身後便裝作早晨出門散步的樣子,若無其事的沿著馬路朝前走去,但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注意著院子裏那兩輛轎車。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滿頭銀發的男子從樓道口走了出來,往日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銀發如今卻顯得有些淩亂,李亞男的腳步不禁一僵,這人正是她的父親。
隻見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六名男子,這些人的胸前全都別著工作證,在他們的‘護送’下,市委書記坐上了第一輛汽車,然後兩車同時發動起來,徐徐朝大馬路駛來。
瞬間,李亞男隻覺整片天都塌了下來,前來護送父親離開的這六個男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省裏紀委的人員,父親平時一向嚴於律己,從不以權謀私,這些李亞男再清楚不過。
父親偏偏在這時候被紀委的人帶走,多半還是因為自己的事情,這一瞬間,記不得已經多久沒有哭過的李亞男再也忍不住,兩道清淚從眼角溢出。
汽車從大院中駛了出來,李亞男不敢繼續多待,加快了步伐,纖弱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蒙蒙細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