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貨物還沒送到,一群人在這荒郊野外一直幹等著也不是回事兒,特別是邵天祿年歲大了,對眾人來說隻是微涼的夜風,卻讓老人咳嗽不止。
沈飛於是便邀請他們到臨時搭建的帳篷中歇歇腳,老人似乎也有什麼話想單獨跟他聊聊,欣然答應下來,一老一少抱著個不怎麼安分的小丫頭走進不遠處的帳篷,隨邵天祿一同前來的保鏢盡忠職守的站在門外把守著,那些親王長老自然不會把這些普通人當成回事,但沒收到沈飛的命令,他們不便跟著進去,隻好也和那些保鏢一樣,站在門口。
帳篷裏沒有生火,卻要比外頭暖和許多,因為來的倉促的緣故,這裏連根凳子都沒,地上鋪著用來休息的絨毯,邵天祿也沒多少講究,隨意的往地上一坐,時不時咳嗽一兩聲。
妮妮很懂事的用小拳頭給老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背,大眼珠卻好奇的望著用布簾子隔出來的房間,心中似乎在尋思著,姐姐該不會在裏麵休息吧?
沈飛沒留意到小姑娘的心思,拿著保溫杯給老人倒了杯溫熱的開水。
“謝謝。”邵天祿客氣的道謝後,才接過沈飛遞來的杯子,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實在看不出一點黑幫老大的架子。
兩人麵對麵席地而坐,聊起了攻打教廷的事情,邵天祿很坦誠的說道,在這事上他或許還可以幫上一點小忙,不等沈飛問出究竟,隻見他拿出電話自顧自的撥起了號碼。
他對著電話說的是意大利語,嘰裏咕嚕語速很快,反正沈飛是一句都聽不明白,又很好奇,眼前這位老人自告奮勇提出援助,到底會是哪方便?
邵天祿辦事效率很高,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隻用了兩三分鍾的時間而已,收起電話,老人長籲了口氣,幸不辱命的告訴他,明天中午之前,他和他的人可以放手去做,至少意大利政府方麵不會有人出頭幹涉。
老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表現出相當大的底氣,讓人生不起疑心,如果真如邵天祿所說的那樣,離教廷隻有幾十公裏的意大利不出麵支援的話,這次的勝算勢必又多了幾分,光是對付穿著鐵殼的教廷軍隊,無疑要簡單許多。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沈飛都不知該如何感激對方才好,這對邵天祿來說或許隻是小事一件,但卻幫了沈飛一個大忙,在他眼裏,教廷的大主教們或是十字軍都不算回事,最擔心還是他們會向離得最近的意大利求援,隻要斷了他們的後路,諒教廷那幫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不理妮妮?”
布簾子另一麵忽然傳來妮妮小聲的呼喚聲,沈飛這才回過神,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小丫頭已經不在這裏。
他暗叫一聲糟了,被妮妮看到張佳怡現在這樣躺在冰棺裏一動不動,可能會把她嚇到,忙不迭起身往隔間走去,邵天祿見狀,也跟了過去。
隔間不算寬敞的空間裏擺著剛剛采摘回來不久的野花,妮妮正趴在泛著涼意的冰棺外頭,一個勁‘姐姐姐姐’的呼喚著,可現在的張佳怡隻剩下一具冰冷的軀殼,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更無法做出回應。
喚了好幾聲以後,妮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當年她的父母也是這樣躺在透明的玻璃盒子裏麵動也不動,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