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手術對北堂傲而言,小菜一碟,手術非常順利。
當糖果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天花板是一整麵光潔的鏡麵,一睜眼看到鏡中的大床,嚇得她迷蒙的心髒狠狠縮了一下。
適應過來後,她才發現深藍色的大床上,她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視線從天花板的鏡中轉移到身旁,糖果一眼看到了幻軒影那張冷沉峻臉。
幻軒影還在睡,細碎的短發落在他額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冷峻的眉峰下,有著和他人一樣挺拔的高鼻梁,往日微微抿著的性感唇瓣,因為沉睡,似乎唇線也柔和了不少。
糖果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連眼睛都不移一下。
她記得,在那個破敗潮濕的工廠小房間裏,他去救她了。
然後,她好像昏過去了。
現在這個格調簡單的大房間,看著不太像病房,倒像是家居臥室。
時不時傳來疼痛的右肩,傷口也被處理過了。
所以,從出事到現在,幻軒影是一直在陪著自己嗎?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凝視著他,淺眠中的幻軒影,幽幽的睜開了一雙眼眸。
黑色瞳仁裏,幻軒影一睜開眼,就看到滿頭青絲的糖果,麵白如玉安安靜靜的凝著他。
看著如此乖巧,麵容純淨,純得讓人心醉,淨得讓人傾心的糖果,幻軒影心神一動,向來森冷的眼神染上絲絲縷縷的癡迷。
“醒了”幻軒影也這麼靜靜地凝著她,低沉的嗓音因為剛睡醒,還帶著一絲慵懶。
“嗯。”糖果輕應一聲。
聲帶輕輕震動間,她才發現喉嚨幹燥得很,咽口水都有些困難。
“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幻軒影似是發現了這個問題。
又或者是淩夜有交代他,他說著就掀開被子,一個挺身而起。
躺在床上的糖果,就這麼眼睛隨著他移動。
他走到床頭櫃幫她倒了杯開水,用涼白開調和成溫開水後,又貼心的拿了根吸管放進玻璃杯中。
“來,喝點水,喉嚨會舒服點。”幻軒影在床沿坐下,一手拿著玻璃水杯,一手捏著吸管,將吸管遞到糖果的唇邊。
許是不習慣幻軒影如此細心周到,糖果看了他好幾眼,這才張嘴含住了吸管。
糖果慢慢的吸著杯中的溫水,幻軒影看著她喝也沒說話。
偌大的臥室安靜的針落可聞,氣氛卻和諧得一點也不尷尬。
糖果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水後,幻軒影又問:“還喝嗎”
糖果輕輕搖頭。
“餓不餓。”幻軒影隨手將空水杯放在床頭櫃,一雙黑眸卻半點都舍不得離開的糖果。
糖果又搖頭。
一躺一坐的兩人,不避不躲,就這麼直直的凝視著對方。
兩人各自沉默了幾秒後,幻軒影的視線落到了她蓋在身上的被子上。
“疼嗎”被子下,她的肩頭纏滿了繃帶。
就在幻軒影問她的時候,糖果還明顯感覺到傷口疼得抽了一下,麵色平靜的她,輕啟蒼白的唇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