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姐…”
“不要……不要……快跑啊…阿姐…”這是夢見了什麼?竟讓小丫頭在睡夢中也如此不安。
雲夜探出手,端起桌案之上早已涼透的藥,掀起珠簾,走到小丫頭的窗前,卻是一個反手,將漆黑的藥汁悉數倒入了一旁的花盆之中。
嗬,就這點手段?藥方確實沒有問題,也是祛寒散熱的良藥,隻是這湯藥之中,還加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就著冰冷的茶水,給雲霜灌下。又細細擦了小丫頭嘴邊的茶漬,雲夜才為她掖好被子,讓她安穩的躺在床榻之中。
伸手半開了窗,一絲微涼的風順著清明的月光緩緩滲入,衝淡了屋內苦澀的藥味,吹的那個倚窗而立之人衣角微動,帶來若有若無甜膩的氣息。
陸明安啊陸明安,十年之後,這謝府中竟然還有人記得如曇花般綻放過的你,遇上那個人,到底是你的幸還是不幸?
“哢噠”一聲細小的微響,透過沉寂的夜,格外清晰。
有人!!窗邊之人神色一凜。
雖然對方極力隱藏行蹤,卻是難掩氣息的波動。一行五人,身手俱是不弱,由遠及近從四個方向逐漸靠攏而至。目標竟是這裏?這謝家的一個小小客院什麼時候也值得外人一探究竟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漆黑深夜裏搖曳的墨蓮,清冷而又神秘,卻是驀然消散,了無蹤跡。
晃醒雲霜,攬著小丫頭的腰,兩人翻身飄上屋梁。雲霜正睡的迷糊,忽然被師兄弄到這橫梁之上,驚了一聲汗,正欲出聲,卻被眼前那人一把捂住了嘴。
清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縈繞在鼻尖,小丫頭從未如此靠近過雲夜,微微紅了臉,卻見他沉了聲說道:“來著不善,小心點。”
“沈遲薑還是謝易平?”雲霜見絹紗窗上晃過一個人影,正朝著門口而來,開口問道。
“不好說,都有可能。”感覺到雲霜身上異於平常的高熱,雲夜心中有些擔心,卻是開口調笑道:“平日壯的跟頭牛,關鍵時刻怎的偏偏染了風寒?”
雲霜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瞠目而向,像隻瞪了眼的青蛙:“師兄!!!”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雲夜眼中閃過笑意,卻又換上一抹凝重:“可還行?”
“沒有問題。”
話音剛剛落地,數個人影便出現在了門扉的絹紗之上。一把銳利的匕首閃著寒光,從門縫之中悄悄探了進來,幾下撥掉門栓,有人一點一點的推開門。
三人躡手躡腳穿過外間,來到床前,相視一眼,一人猛的出劍,對著紗帳之後隆起的被褥刺去,竟是不留半分餘地。
“撲哧”一聲布帛破裂,鋼劍沒入被褥過半,卻是忽然覺得哪裏不對,那個黑衣人拔了劍,猛地掀開被,見床上無人,眼中閃過驚訝。
“都查過了,沒有人。”幾名同樣身著黑衣的刺客聚集過來,低聲說道。
“再仔細檢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帶頭一人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沈家說了,一個都不能留!!”
“是!”幾人得了令,又重新潛入幾間廂房之中,細細的搜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