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皇帝在上書房砸了茶盞。
站著的幾人皆垂下頭,不敢出聲。靖陽王秦君璃來的最早,隻是在一旁靜默著,不發一言,臉色冷淡看不出所以。倒是羿王剛剛才到,開門正好碰上皇帝砸碎了金底青花的釉瓷茶盞,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問,隻能低頭垂目暗自看了左相一眼。
“平王呢?!”皇帝看了看在場的人,沉著臉冷著聲問道。
侍奉的公公在皇帝耳邊低語道:“已經差人去請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哼!連羿王都到了,他一個住在宮內的皇子,還讓這麼多人等著他,成何體統!”皇帝氣極,哼笑一聲,“難不成還在沐浴更衣焚香祈福?”
說的是兩年前中秋家宴的那一茬,所有人都等著大皇子秦君翰,明明在尋歡作樂,偏偏尋了個沐浴更衣焚香祈福的由頭,把皇帝氣的不輕。
今日估計又是氣的不行,才想起以前的那樁子事來。
趁著皇帝不注意,左相何士均對著羿王動了動手指,使了個眼色。秦君逸一愣,心中已知皇帝為何大半夜的急召眾人,又是為何在這上書房動了怒。江南的那件事宋廣德確實做的不對,可不過水匪劫了幾條民間商船,斷不會惹得龍顏大怒。這架勢,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對。消息竟然沒有通過自己,直接送到了皇帝手中!看樣子,何家八成脫不了關係,今夜注定又是一場不眠不休的硬仗。
正想著,上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宮女打開,平王秦君翰急忙忙的趕了進來,衣衫還是早上的那套,隻是皺褶不堪,染了一身酒氣,明眼人一看便知又是去花天酒地了。也不知在哪個逍遙窟被找了出來,竟是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入了宮。
“父皇,兒臣來遲了,請父皇恕罪!”這次學乖了,倒是沒找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搪塞皇帝,三個月的禁足還是讓這位皇子殿下長了點記性。
“你給朕跪下!”
見皇帝聲厲色茬,秦君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問何事,卻是一個勁的認起錯來。“父皇息怒,若兒臣有什麼不對的,父皇盡管治罪,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一旁的秦君逸和秦君璃皆勾了嘴角,在心中冷笑了起來。這一招話語未出情三分,可是明妃娘娘最擅長的,倒被老大學了個八成去。
皇帝見平王這幅作態,麵色緩了緩,扔下一本折子來。秦君翰連忙撿了起來,一目一行的讀過。
“這……”大皇子臉色泛了白,折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封丞相撿了起來,看過之後臉色大驚,連忙遞給羿王殿下。待眾人傳閱一遍,皆是白了臉,露出凝重的神色。
“你也給朕跪下!”啪,又一道折子砸在了秦君逸的身上。
秦君逸一撩衣擺,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拾起折子一目看過,連忙磕頭請罪:“兒臣監管不力,請父皇責罰。”
“皇上!兩位皇子的過錯可以稍後再做追究,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江南的瘟疫才是!”右丞相封明澤向前一步,說到。這折子不是靖陽王巡視江南的那份,而是從淮州安陽郡縣直接遞上來的三地縣令的請願書。折子避開了平王、羿王,遞上來時已經晚了十多日,再不著手處理,瘟疫蔓延開怕是後果嚴重,難以收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