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掀了氈布簾子入了內,將手中的東西麻利的擺在桌上,偷偷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那位傳說中的離宗宗主。
隻見纖細的一人,裹著狐裘靜立在寢塌邊,微微側著臉,在燭光之下露出玉白清冷的側顏,凸顯出一種沉靜朦朧的美。
沉語一愣,有些微詫,傳說中手握武林至上劍法的離宗宗主,竟是這樣一位年紀輕輕風姿綽約之人?
手中不過微頓,卻被一道針紮般的視線掃過,嚇得沉語連忙垂了頭,不敢做聲的退了出去。完了完了,心裏哀號著,這位秦君璃身邊的小廝一溜煙的消失在了墨衛的視線中。
“噗……”
雲夜一樂,笑出了聲,卻惹得秦君璃一皺眉。
“你笑什麼?!”
雲夜也不理會他,兀自走到桌邊,端起一碗剛剛送來的麵,就要往嘴裏送,卻有一道氣勁襲來,差點打翻了麵碗。他連忙護住手中的碗,一個轉身,瞪向那個出手的男人.
“怎麼,一碗麵也不舍得?!”
秦君璃被氣的心中發了笑,論小心眼,真氏誰也比不上他雲夜。
“先把那身衣服換上,再吃。”
雲夜瞟了瞟旁邊那身厚實的衣物,挑了挑眉.
“不用了,我天亮前還要回彭城,這身衣服不太方便。”
靖陽王近衛的武服,他是想要自己留在青平軍中?
可雲詭、雲彌已經深入昆侖落塢山地數日,算算時間,這兩日就該回來。也不知道山中是何等情況,若真是自己猜測的那樣,被外族之人尋了密道繞過闕穀關,別說這位靖陽王殿下,怕是整個青平軍,都將葬送在這西北之地。這種關鍵時刻,自己還是在彭城等著消息比較安心。
話語間便拿起了筷子,兩三下便將一碗麵吃了個幹幹淨淨。
秦君璃一愣,倒是沒想到他還要回去,第一反應便是他又背著自己在做些什麼,見他急著走,也不繞圈子,直接就問出了口。
“這種蠻荒之地,會有什麼大事值得你一宗之主親自出手?”
雲夜的臉色變了變,雖然一字未說,卻讓秦君璃皺了眉,露出不悅的表情,果然還有事瞞著自己。
看見麵前之人陰沉下來的臉,雲夜幽幽歎了口氣,這位殿下的控製欲可真是越來越強了。
想了想,才斟酌著開了口:“不是不能告訴你,這件事也隻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前幾日已經派人去查了,這兩天一有……”
話還未說完,溫暖的空氣被冷肅之息攪動,雲夜下意識的腳下用力,向後一動,卻有一道更快的身影驀然欺身上前,扣住他的腰身便往床榻的方向帶。
雲夜沒料到他突然動手,來不及反應,被向後反剪住手腕,那人將他一翻,竟是麵朝下,猛的壓在床榻柔軟的被褥之上。
“有人,別說話!”
秦君璃在雲夜耳邊以僅兩人可聞的聲響說道,抬手之間,束發的木簪應聲而斷,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傾瀉而下,在白綾錦緞的被褥之上鋪了開來,猶若暗夜之花,開至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