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佳節臨近,南秦梁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處處張燈結彩、煥然一新,就算是大雪紛飛、懸案未決,依然擾不了老百姓的歡愉之情。
但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卻著實讓人開心不起來。
“你怎麼進來的?”抽了抽嘴角,雲夜看著眼前從上到下,裹的嚴嚴實實的新柔郡主。
“翻牆呀!”瞟了杵在門口、不許她入屋的人一眼,成新柔駑了駑嘴,示意著荷塘小院的那座矮牆。
以她郡主的身份,總不能堂而皇之的擺了威儀、從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吧!
“閃閃,外麵冷的狠。”裹了裹頭上那頂可以遮住大半張臉的氈帽,成新柔作勢揮了揮手,讓擋在門前的人往邊上靠靠,放自己進屋去。
雲夜眯了眯眼,想著她這一路招了多少人側目,著實不願挪步。
可看著風雪漸盛,堂堂一介郡主竟然屈尊降貴,繞過重重阻礙、抱著一壇醇酒來尋自己,到嘴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沉著臉轉身,成新柔連忙勾了嘴角跟上。
將泥灰色的酒壇子往桌案上一篤,新柔郡主轉手就要將門掩上。雲夜心中一突,連忙腳下用力,飄忽而至,堪堪阻了她的動作。
“你在做什麼?!”額上的青筋抽了抽,雲夜冷著臉斥道。
“關門啊,這麼大風雪,你不冷麼?”眨了眨眼,甚是無辜,不解的看向一臉冷意的封言青。
那日遊園會初見,覺得這個封家的二公子與眾不同,還頗有些意思,怎的今日如此生疏冷淡?!
“你是瘋了吧,知不知道你一靠近封家,就被多少眼線發現了去?!”
成新柔一愣,扣著門扉的手指一鬆,似乎沒料到會有人在暗處監視。
“有人監視你?!你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讓人給盯了上?”說著那位不請自來的郡主竟是從門口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有人活動的跡象,才訕訕的縮回腦袋來。
“竟然是真的!”麵上閃過一絲驚詫,卻是手下用力,“砰”的一聲猛的將門關了上。
“……”雲夜甚是無語,皺著眉一臉不悅的瞪了過去。
禦花園那日他以為自己說的很明白,新柔郡主身份特殊,當不得隨意與人親近。這才幾日,她是又將自己的話拋到腦後了嗎?
“你……”
“沒事沒事~”成新柔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將桌上的酒壇子推向這荷塘小院的主人,示意他先熱上。
待雲夜無可奈何的站起來,轉了身去尋酒壺,她才往炭盆前一蹲,暖了暖手,嘿嘿的笑道。
“你毋需擔心,這些人和我一樣,都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難不成還會到處嚷嚷,怕人不知道他們暗地裏在監視封家嗎?!”
握著酒壺的手指一頓,雲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個沒有一絲郡主樣子的人——
看的倒是透徹,隻是行為有些太過不著邊際。
身為成國公的獨女,不是應該明禮識誡、端莊秀儀,做一個人人羨嫉的郡主嗎?!她怎得就這樣隨隨便便入了“男人”的房間,當真沒有一丁點自保的意識?!
從泥壇中倒了一壺,雲夜將沁著濃鬱香氣的醇酒溫了上,又在陶壺中燒了熱水,才往後一靠。看著一臉饞意的成新柔。
“最近京中不太平,成國公竟然會讓你隨意出府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