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秦君璃挑了挑眉,看了眼身邊的副將吳帆,“你覺得誰有理?”
“呃?”不答反問,讓吳帆一愣,蹙著眉頭仔細想了想。
安王、曹小侯爺捉拿賊匪,原本是占著事理。可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想要硬闖昌裕王府,便又失了理。
兩方其實都沒有錯,錯的隻是夜半三分為亂京中的那些黑衣人,到最後卻是演變成了昌裕王府同安王府、敬忠侯府的兵刃相見,著實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這三府,不是皇親就是國戚,再不濟的敬忠侯府也是個世蔭的功勳貴族。
在這場僵持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是非中,其實最需要的便是冷靜,一旦有人動手,讓事態繼續惡化,怕是隻有鬧到陛下麵前才能收場了。
“各有各的道理,但無論誰先動手,有理也會變成沒理。”在心中略微過了過,對後事做了個預判,吳帆言簡意賅的回答到。
嘴角微勾,秦君璃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吳帆性情耿直,卻並不莽撞。對京中人事也有不正不倚的見解,倒是個得用之才。
“那你覺得誰會先動手?”不表態,繼續問。
吳帆眯了眯眼,朝那對峙的幾方細細望去。
昌裕王府侍衛不過十數人,清一色窄袖武服,訓練有素。擋在寬闊威武的府門前,巋然不動、氣勢昭然。
敬忠侯府與安王府的人在台階下合而圍之,熙熙攘攘一片。看著人數眾多,可要真論武力,不見得是昌裕王府侍衛的對手,勝負也不得而知。
雙方都亮了兵器,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一片,讓“昌裕王府”四個燙金的大字失了以往的端莊沉重,染上了世俗的味道,顯得陰冷而又血腥。
“這!”忽然看到了什麼,副將吳帆眼中一亮,閃過一抹不可思議,扭過頭來瞪著秦君璃:“那些劍……”
鈍劍,昌裕王府侍衛執的都是尚未開鋒的鈍劍!!
反觀安王府同敬忠侯府的那些人,群情激憤之下,竟是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如果打起來,鬧到皇帝麵前,且不論誰勝誰負,也不談事出之因,光是這些未曾開鋒的鈍劍便可讓昌裕王占盡情理之先,坑的安王與曹小侯爺無話可說。
你拿著真刀真槍上去全力以赴,對方卻自始至終隻做基本防禦——不管事實真相到底如何,何魏兩派勢必會揪著這點,讓佟家的安王被活生生的扒下一層皮來。
目無尊長、心無法紀、大鬧昌裕王府,除了崇政帝那邊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少不了三個月的閉門思過。
如今幾位皇子爭鬥日益激烈,三個月——萬一局勢在這三個月內發生了大變,對安王和佟家來說,豈不是“胎死腹中”,徹底錯失了奪得大位的機會?!
眼下留給安王唯一的一條明路,便是乘著事情還沒鬧大,趕緊認了錯,打道回府,尚可給自己留一線餘地。
昌裕王畢竟是長輩,頂多訓斥兩句便作罷,不會折了自己的麵子去與後輩為難。
但安王這個人……如果真能想到這麼多,也不至於大過年的,被人一箭從被窩中激起,來做這等出頭之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