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
眼見升天柱上的血符已經成了大半,自家宗主卻遲遲不曾動手,雲非心中的不安泛濫而起,焦急著提醒道。
而他麵前的宗主雲夜何嚐不知情勢危急,正抿唇蹙眉,在混沌的夜色中,由內而外散發出劍拔弩張的緊繃之意。
想要阻止通天鬼陣開啟,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伏誅升天陣設陣的關鍵,其實就在六丈石台中的那根升天柱上——
千年古木,用特殊的手法刻上滇雲祭文,再在至陰至邪的符水中浸上七七四十九日,便成了滇雲鬼陣中至關重要的符柱。
柱上的祭文遇血則顯,隨著血祭的進行,血色的符文會由下至上逐漸爬滿成人懷抱粗的柱身。
一旦血符覆蓋住整根升天柱,伏誅升天的引陣就算完成,屆時星軌移位、日夜不辨,混沌之中又會是另外一場不可預知的天地浩劫。
滇雲鬼陣開啟的後果不堪設想,但在引陣完成前,卻有一定的破綻可循。
比如祭祀之陣重“勢”,引陣可毀,開啟的陣勢卻萬萬不能斷。
按道理隻要斷了“王懷章”的血祭,自然就破了雙子祭的引陣。
但是想要斷了這鬼陣之中的血祭……談何容易!!
且不說護陣的陣氣,光是那六丈墜魂台,便讓人束手無策——
單憑陣中四人,如何能在一刻鍾的時間內飛躍墜魂台、躲過護陣陣氣,成功的將“王懷章”與升天柱分離開來呢?
一刻鍾,留給所有人的時間,隻剩下一刻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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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
隨著血符的逐漸顯現,陣中的氣息也越發躁動不安起來。
連六角佛龕中的煙氣都不再筆直向上,而是順著氣流的方向四散,遇到寧居的白牆後才被結界擋回,在院內來回亂竄著。
因了青雲乾玉的作用,煙氣掠過雲夜等人的身邊,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卻也帶動衣擺獵獵作響,讓人不得不將神經繃緊到了極致。
在哪裏?在哪裏?!
是陣就一定會有破綻,雙子祭陣也不會例外,隻是這陣的破綻到底在哪裏?!
是起陣的秦翎,還是受陣的“王懷章”,抑或是這不斷吞吐煙霧的六角佛龕?
雲夜抿著唇,一邊沿著墜魂台往左往右反反複複的移動著,一邊飛快的在腦中思考。
雲非知道到事態緊急,不敢出聲打擾,連雷鳴也沉著臉,若有所思的抱著劍、站在一旁不做聲。
倒是蕭白抽空瞟了眼麵色凝重的女人,扯著嘴皮子就大聲嚷道:
“行不行啊,雲大宗主!南疆那種百人妖陣都破得了,不會對這玩意兒束手無策吧!
要不別管勞什子素玉之主和離宗了,趕緊金盆洗手回嘉雲去吧!”
關鍵時刻,雲夜心無旁騖,自是當他在放屁,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倒是一旁的雲非氣不打一處來,抬起手,握著的半截寒光劍就對著蕭白砸了過去。
“閉嘴!就你話多!”
雲非用了五分內力,斷劍的速度自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