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你要幹什麼?!”
蕭白掂著手中最後一塊碎石,猛的扭過頭來,看向折騰了半天的三人。
見雲夜將院外的玄麟衛悉數召喚了進來,幾人列成一溜,麵色凝重,等候著那位離宗宗主的指令,不解道。
“嗬嗬嗬……想破雙子祭陣?!自尋死路!!”
布了這滇雲鬼陣的瘋子正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喘著大氣,一邊用陰鷙的眼神看向墜魂台外的重重人影。
眼神穿過蕭白的身體,不知盯在了何處。
卻讓他猛的一顫,感覺像是有條冰冷的毒蛇爬過脊背,激起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秦翎雖然隻是手臂上被寒光劍劃了一道口子,卻因了雙子祭陣的作用,不斷的往外湧著血。
暗紅色的血隨著他的動作滴落在青磚的空地上,又被他來來回回踐踏,髒汙的像是雨後的爛泥,泛起甜膩腥臭的味道。
升天柱上的符文又吸了些許“王懷章”的精血,猛地往上一浮,連帶著設陣的秦翎也麵無血色、腳下疲軟,一晃一晃的似乎隨時都要癱坐在地磚上。
“哈哈哈,解啊!解啊!有本事你們解啊!”
瞳孔放大,愈發渾濁的眼中卻透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對著院落中的數人手舞足蹈的狂笑道。
“你們不是咒他早死嗎,我秦翎就偏不讓你們如願!”
秦翎早就失了理智,連束發的銅環也不知什麼時候斷裂了開來。
一縷一縷的濕發沾了血,在氣流裏四下亂飛,恍若陰濕地底長出的水草,將人纏繞著拖入罪惡瘋魔的地獄,永世不得輪回。
砰——
腳步虛浮的人往後又踉蹌了幾步,被什麼東西一絆,仰著頭就朝娶巫照壁撞去。
正好撞上照壁的邊緣,發出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
響聲回蕩在陰風陣陣、霧氣蒙蒙的空間裏,似在嘲笑著世人的貪婪、眾生的虛妄,一個呼吸之間便被消弭殆盡,像是秦翎漸漸流逝的生命,隻剩最後的餘光。
“宗主,開始吧!”
雲非從狼狽不堪的秦翎身上收回目光,轉身對雲夜說道。
雲夜最後瞥了眼六根聚魂柱的方位,點了點頭。眼波一沉,就從袖中震蕩出那把久未見光的無妄劍來。
無妄斷劍自稀薄的霧氣中一閃而過,像是流星劃過夜幕,拖出迤邐的光。
然而身後那幾人還未看清從她袖中飛出的是何物,三截無妄劍就“鏗鏘”一聲,在半空中拚成了一把沒有劍柄的劍。
劍身垂直於地,劍尖朝下堪堪貼上地麵的青磚。
隻見那位宗主凝神聚氣,用內力催動無妄劍,這把扶餘集天地精華煉製的名劍就像細長的陀螺一般,自己旋轉了起來。
旋轉帶動的氣勁讓劍身周圍的霧氣散盡,明朗的讓人甚至可以看清劍石相交迸裂而出的火星。
雷鳴跟著秦君璃八年,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劍,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禦劍之術,臉上一派驚奇。
驚奇之後,卻又不得不感歎這位離宗宗主的高深莫測。
眼前的這個人,不論心智謀略,單憑身手武功,與自家殿下相比,又是孰強孰弱、孰高孰低呢?!
然而雷鳴眼中的驚奇未散,他眼前的雲夜已經運氣帶動那柄奇異至極的無柄劍,一邊在青磚地麵上刻畫著什麼,一邊沿著石台走了整整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