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院裏一片靜寂,除了稀裏嘩啦的雨聲,便再也聽不見其他。
隨侍的婢女不知躲到了哪去,連雲非也不見蹤影,讓“金家小姐”的這方碧梧院成了真正的深宅內院。
玉樹並未察覺出異樣,反而因了大雨一路小跑著往回廊上衝。
剛躍上回廊,就迫不及待扯下遮雨的蓑衣鬥笠、露出光溜溜的腦袋,一掌拍在緊閉的門扉之上。
“姑姑!姑姑!!”
砰砰砰——
房門在雷雨中被拍的“砰砰”作響。
然而少年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來開門,緊閉的屋內甚至連丁點動靜都沒傳出,讓他皺了眉,貓著腰湊近了門縫,想要看看裏麵的狀況。
屋內昏暗一片,著實看不清什麼。玉樹又不敢直接往裏麵闖,隻好揚起手,繼續用力在門框上拍了拍:
“姑姑!樹樹來看你了!!”
四下靜寂,除了風聲雨聲,依舊聽不見任何人聲。
門前的少年兀自撓了撓頭,心有不解:明明聽人說姑姑病了在休息,這個時候不在屋內,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可就算上天入地慣了,他還是沒有那個膽子敢在雲夜的地盤上作孽。
吃了個閉門羹,隻能怪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玉樹撇著嘴,垂頭喪氣的從衣襟中掏出一個灰色的小包,略微一環視,就撅著屁股兩三下將東西塞進了門縫中。
做完一切站起身,少年又偷偷摸摸四下看了一眼。見院中大雨滂沱,周圍連個鳥影都沒有,這才吐了一口氣,又披上蓑衣鬥笠,重新衝入了雨中。
前洲隱在廊下,收了扣在手中的碎石,盯著漸漸消失在大雨中的身影,目光閃了閃。
待轉過頭,重新將視線移上緊閉的雕花木門時,嘴角仿佛那稀裏嘩啦而下的雷雨,勾出一抹難言的陰鬱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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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人聲遠去,直到對方出了碧梧院、再也聽不見屋內的動靜,衣衫不整的女人這才猛的抬起玉足,狠狠的朝身上的男人踹去。
“混蛋!!給我滾下去!”
聲音被刻意壓了低,帶著翻滾的怒氣,就算屋內昏暗的看不真切,也能感受到女人咬牙切齒的恨。
碧梧院莫名其妙闖入了一個人,雖然對方什麼都沒發現,卻是打斷了秦君璃的好事,讓男人隻好一退一避,趕在自己被人踹下床前提氣翻身、躲了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踹。
“阿夜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被人又踹又斥,秦君璃也不生氣,站在三步遠處背過手,笑意盈盈的看向一臉緋紅、怒不可遏的女人,繼續撩撥著。
“秦君璃,你抽什麼風?!”
雲夜眼下也顧不得這男人還在屋內,連忙拾起床邊的中衣,三兩下套上身。
待每一根衣帶都被係的死死的,才放下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秦君璃看見女人一氣嗬成的動作,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惋惜。
卻是向後一退,自顧自的尋了個椅子坐下,看雲夜跳下床、光著腳走到櫃前,翻出幹淨清爽的外衣套上,這才垂了垂眼,不急不緩的開了口。
“沒有抽風,心至念起,最是真心實意。”
“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