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個高下?”誰知明熾聞言確卻是緩緩勾了嘴角:“明閻,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贏我,可是你抬頭看看,看看這涼川與炎川。”
明熾站在光影交界之處,說著抬手在那水霧彌漫處一指,眼中浮現若有若無的淺笑:“就算神武帝的棺槨中藏了傳說中的‘重生之術’,你覺得秦成暉他能夠渡過這炎涼二川,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嗎?!”
渡不過地下河就靠近不了秦若陽的棺槨,打不開那棺槨就得不到傳說中的“神隱之力”,沒有“神隱之力”,談何複活絡陵長公主、實現素玉之主的心中所願?!
“渡過這炎涼二川?”感覺秦成暉陰鷙的視線掃了過來,蕭尋一聲冷笑,整個人忽然又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炎涼二川生不可渡,秦成暉他不過一介凡人,又怎能渡的過去?”
明熾皺了皺眉,不知蕭尋他是何意。
執意要用素玉之約一分高下的是他,如今說這炎涼二川“生不可渡”的也是他,莫不是這些年呆在青蓮衛,也變的同那崇政帝一般瘋癲癡狂了吧!
比起明熾的不解,秦成暉的情緒來的更是猛烈,隻見他眼中忽的騰起一片血霧,叫囂著便要朝蕭尋撲來。
“渡不過?渡不過??蕭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這勞什子地下河渡不過,卻故意誑朕來的是不是?”
秦成暉多年服用丹藥,身體早就被掏空,完全靠意念支撐才能不遠千裏的出現在這昆侖秘境。
上天留給他的時日已然不多,加上當年延台大師配置的秘藥早已用完,如果不能打開神武帝的棺槨、找到傳說中的神隱之力,眼下恐怕連絡陵長公主的屍身都難以保存,又談何複活重生呢?!
隻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赤裸裸的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自欺欺人的美夢一朝破碎,帶來讓人絕望的痛苦與憤怒。
“你就是恨朕,恨朕奪走了你的自由,恨朕這些年將你拴在身邊哪兒都不能去,所以你才要報複朕是不是?!你帶著朕來這陽靈山,將那神武帝的棺槨放在朕的眼前,讓朕看得見卻得不到,就是想要報複是不是?!!”
秦成暉步履蹣跚,先前靠人攙扶才能行走,如今兩個小太監都被推下炎涼二川,他隻得憑借自己的力量勉強站穩身體。
縱然怒火攻心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可畢竟身體虛弱,人還沒衝到蕭尋麵前便腳下一絆,“砰”的一聲直接磕在絡陵長公主的玉棺上,昏了過去。
見那位皇帝陛下一撞之下渾身抽搐,儼然失了大半條命,跟著蕭尋進入這地陵的青蓮衛麵麵相覷,著實不知是該留的好,還是該走的好。
開始有人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企圖借著光線的遮掩離開這地陵,而蕭尋見狀也不去攔,任由那些青蓮衛接二連三的消失。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炎涼二川邊上便隻剩明熾和昏過去的秦成暉,蕭尋這才轉過頭,對著臉色莫名的師兄挑眉一笑。
“師兄是否也覺得可笑?明知道這炎涼二川生不可渡,我還非要帶秦成暉闖這地陵,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美夢破滅,落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明熾皺了皺眉,愈發顯得那張臉滄桑頹廢,再無半點當初鬆月台上的颯爽自在。
瞥見蕭尋眼角的笑,這位曾經的離宗宗主搖了搖頭,幽幽歎了口氣:“不,一開始你就不是要帶崇政帝來這地方,明閻你要帶的人其實是為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