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青山城出奇的寧靜,白皚皚的天地,下了一夜的白雪,壓斷了院子裏的枯枝,發出哢吧一聲。淩晨,雪花終於止住腳步,視線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
靈山院的一眾弟子,皆是自然醒來,聽著靜悄悄的清晨。異常的不習慣,在床上輾轉反側,仿佛少了點什麼。
蘇然愜意的躺在床上,終於放假了,感受著暖烘烘的被窩,渾身舒坦。
昨天結束的時候,慕容雪眯著彎彎月牙的柳目,滿臉笑容:“靈月院的弟子剛剛到了,這兩天就開始比試,你師父我還有事,給你放兩天假。”一想到靈月院看到蘇然之後會有的表情,壓抑不住的笑了起來“到時候,院子裏的弟子要是不爭氣,還是要你上場拉點麵子的。”
說著,掏出了一個黑色鬥篷,“套上,你現在可是秘密武器,被人提前看到就不好玩了。這個可是你師父我親自做的。”
接過鬥篷,看著歪歪扭扭的針腳,蘇然心裏還是一暖的。
……
驟雪初霽,冬日裏的太陽似乎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陽光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麼也熱不起來了。
踩在柔軟的雪地上,吱嘎吱嘎的積雪,印著錯從交錯的腳印。蘇然套著黑色的鬥篷,雙手背在頸後,枕著後腦,懶散的走在小路上。和身後背著的巨大盾牌,交輝相應。
東搖西晃的身影,與這匆匆的路人格格不入。
武訣閣,靈山院收藏武訣的地方。是對所有弟子開放的,不過絕大多數隻有黃階武訣,玄階的都非常稀少。畢竟整個靈山院還沒有到達靈氣入體的境界,基本運用血肉的武訣都還是很低級的。
雖然力量足已橫行的蘇然,到目前為止僅僅隻會基礎拳法和基礎身法。看著武訣閣旁的修煉場,飄逸的身法,華麗的招式,其實吧還是有點羨慕的。
看著麵前寬敞高大的閣樓,匾牌之上,繪有武訣閣三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帶著非凡的氣勢。
一旁的修煉場,不斷的吆喝聲生生不息,差異的看了眼。蘇然也就釋然了,在這個靈院除了靈院比試之外,唯一一處東西二院有交集的地方。
平日生活在蘇然陰影下的那群二世祖,此刻也是生龍活虎,風騷的賣弄著實力,引得一陣叫好聲,歡呼喝彩聲滾滾襲來,熱鬧非凡。
聳了聳肩,緊了緊背後的盾牌,墜的宏。隨意的瞥了一眼練武場,便將之揮之腦後,一拳能解決的事情還不需要費心去想,轉身邁步走進了武訣閣。
門前台子旁,一個半睡半醒的老頭靠在搖椅上,對一旁的吵鬧聲渾然不覺。隻是當蘇然進來的時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隨著消失在書架後的身影,頓了一下的搖椅再次晃了起來。“筋骨起鳴,血入蠻荒,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全被一旁修煉場的比試拉走的弟子,寂靜的武訣閣,在喧鬧聲中平靜祥和。隨手抽出一隻卷軸,捧在手心緩緩攤開,封麵貼著的字條寫著開碑手。黃階,中品。
看著玄妙的武訣,蘇然一個頭兩個大。無奈的把卷軸合上,放回原來的位置。感覺著身後沉甸甸的盾牌,還是找個盾牌武訣吧。
翻箱倒櫃,蘇然翻遍了整個武訣閣。
看著這個被當做書架墊腳的卷軸,一陣無奈。中間木質的軸承,已經被明顯壓彎,暗黃的封麵帶著一層厚厚的塵土。
皺著眉頭,抖落灰塵,看著卷軸之上麵具一樣的盾牌,蘇然這才打開卷軸。
——世人愛論劍,吾今獨愛盾。
劍象征著攻擊,盾象征著防禦。
有人,用最利的劍去砍最硬的盾,結果,劍沒毀,盾也沒滅。
而僅僅,隻是在曆史的長河之中留下一摸塵埃。
的確,這是一個英雄的年代。而作為一個不想成為英雄的人,我卻有著舍棄生命要去守護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