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威夏,太陽像火球一般烘烤著北柘大地,黑玄角一帶,遍地荒涼,千裏王土層層龜裂,露出蜘蛛網一般的土皮,連樹上的蟬都是有一聲沒一聲的沙啞叫著。
一處破敗的木屋前,一個赤膊少年正在奮力的用雙拳砸著木樁,少年眉間深鎖,渾身大汗淋漓。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隨著轟然一聲,少年所擊打的木樁變成一團木屑,紛紛揚揚的灑落一地,少年深深一歎,便是轉向了另一顆木樁。
少年名喚秦凡,雪楓城秦氏宗族的少主,含著金湯匙出生,自幼聰慧,靈敏過人,奈何卻無少爺命。六歲那年,家族首次考核,舉族重視的他卻因一線之差,無法開啟命源而失敗,翌年,秦凡強勢而來,落寞而回,被家族鑒定為沒有修煉天分。
家族考核,定為三年,即每個人都有三次機會,秦凡已經失敗兩次,如果第三次在失敗,就會被家族遺棄,發配邊荒,遠行他地自滅,所以秦凡不敢不重視自己這最後一次機會。
半盞茶的時間,秦凡再次將一座木樁擊成木屑,不過這點成績,令他沒有絲毫成就感,目光略顯暗沉的喃喃自語道:“敗則聽天由命,成則一飛衝天,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武修一途,煉體為基,吸收元氣,成就命源,隻要凝出自己的命源,就可吸收天地間廣闊的元氣,從而壯大己身,延年益壽。古之大能者,抬手間,翻山倒海,可摘日月。
秦凡六歲修煉,強化體質,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個不滿十五歲的少年背後的艱辛是別人永遠也體會不到的,犧牲的血雨一直伴他而行,他為的不僅是自己,更重要的確實守護他父親一生的榮耀。
“修煉時間已經兩天了!”秦凡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木屑,輕輕在指尖撚著,倏地,地上出現一團黑影。
“哥哥,擦汗!”
清脆的女音在秦凡耳際響起,秦凡站起,默默看著眼前稚嫩青澀的少女,嘴角掛起一絲微笑來。
“羽墨,你怎麼來了?”秦凡結果少女遞過的手帕,胡亂在臉上摸了兩下,便是準備還給後者。
少女羞怯的笑著,從秦凡手中拿過手帕,便是輕輕踮起腳尖,拂開衣袖,輕柔地為秦凡擦去臉上的汗珠,一股少女特有的體香悠然飄出,將暑氣消除些許。
“父親讓我叫你吃飯!”羽墨吐氣如蘭,陣陣香氣沁入秦凡心中,如此近的距離,令秦凡也是有些不適。
兩人是兄妹,卻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秦凡出生之日,他的父親遠道而回,路途撿回一個女嬰,正是如今的羽墨,自此兩人便以兄妹相稱,羽墨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平常行事乖巧,養父養母待她如同親生,所以一直唯秦凡之命是從。
“好吧,你先回去,我馬上就來!”秦凡輕輕推開羽墨,懵懵懂懂的年紀,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已經略懂一些。
“嗯!”羽墨輕輕嘟著小嘴,臉龐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哥哥,抱!”
說著,羽墨便是展開雙手,輕輕閉上眼睛,悄悄等待秦凡的走來。秦凡聞言,臉龐的表情頓時凝固下來,十五歲的少男少女,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摟抱之事,不過當他看到羽墨乖巧的模樣時,隻能無奈的迎上前去。
呼哧!
秦凡輕喘一口粗氣,直接是將羽墨摟在懷中,炎炎夏日,熱浪滾滾,兩人絲毫不覺炎熱,溫存在自以為的甜蜜之中。
簡陋而整潔的房間內,四方木桌上香氣逼人,周遭分坐在著三道人影,兩女一男,其中一名女子正是方才的羽墨,另外兩人自然便是秦凡的父母紫萱與秦戰了。
秦凡的母親坐姿端莊,身上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年齡看上去約莫三十上下,眼角有著一道歲月的痕跡,臉龐白皙,此刻正在向外張望著,表情有些著急。
秦戰約莫三四十左右,身上的氣息有些滄桑,臉龐甚是蒼白,透出一股淩厲,不怒自威的雙眸之中,有著奪人心魄的寒光。
“這個小子,真以為自己是大家少爺了,居然敢遲到這麼長時間!”秦戰冷哼一聲,麵色一緊,便是準備站起身來。
“戰,你也莫生氣,凡兒已經苦修兩天了,明天便要考核,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施加壓力!”紫萱輕輕拉住後者的衣袖,讓秦戰緩緩坐下。
“哥哥應該馬上就到了,父親不要怪哥哥,羽墨再去把菜熱一下就好了!”說著,羽墨便是小心翼翼的站起,端起盤子走向裏屋。
秦戰眉頭微皺,望著紫萱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凡兒有心,自能體會!”
秦凡姍姍來遲,換了一身黑色短衫走進堂來,凝重的空氣讓得少年的心再次一顫,眼眸之中,頓然看見,家人正在焦灼的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