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蘋尋思:怎麼回事?莫非邪氣已經被我驅散了?想想大有可能,天字門的師姑當然不容小視,不由得意,就要收氣停功,再解開劉安財的穴道,問問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沒。
隻是她突然發現,現在她根本無法停止真氣的輸送,劉安財的身體如同有著吸力一般,將她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吸了過去。天蘋大驚,連忙放開劉安財的胳膊,卻恐懼發現,她的手心貼在了劉安財的少海穴上怎麼也拿不開,如論她想什麼辦法,手心就如粘住一般,隻覺體內真氣不斷流失。
天蘋想哭,望著劉安財露出求助的眼光,但劉安財被點了穴道卻動也不能動,他也不懂,天蘋為什麼突然變得十分痛苦樣子,明明是自己被她擺弄,究竟發生了什麼?
漸漸卻感覺到了異樣,隻覺有真氣源源不斷注入他體內,體內那股清涼之意不斷翻騰,隻把那些真氣全都化去。他突然明白了這股涼意的來曆,正是他在往生台上喝的那一碗孟婆湯。
他原本就有一身奇怪的本領,體內更是真氣鼓蕩,憑此可以點穴,使出天雷火等厲害招數,但去了陰間以後被那孟婆騙得喝了孟婆湯,就將全身真氣盡數化去,那孟婆湯的味道就是清清涼涼如同加了冰的果汁,和體內現在這股清涼之意一般無二。
忙喊:“趕快停下啊!”天蘋說:“停……停不下來了!”劉安財心罵,孟婆這個惡婆娘真個是豔若桃李心如蛇蠍,竟然給我喝了這等霸道的玩意,不光化掉了我原本的一身功力,知如此下去,這股孟婆湯的清涼之意勢必要把天蘋的全身功力也化去,等以後要是再死了,一定要去找她算賬,把她丟到忘川河裏去喂烏龜。
隻是要報仇也終究要等死後才成,眼下卻是要想辦法和天蘋分開,就喊:“你解開我的穴道,我來想辦法。”天蘋答應,抬起胳膊運氣於指端,但剛一運氣,體內真氣卻加速向劉安財湧去,隻略略提起,就一陣酸軟,胳膊終於又放下,無力說道:“我,我提不起氣來。”劉安財很絕望,這可怎麼辦?四下觀看,他被天蘋點了穴道就丟到了廳堂的地板之上,旁邊茶幾上放著天鷹的煙灰缸,天鷹喜煙,又用煙袋,一般的煙灰缸經不住他的煙袋鍋敲打,就特別定做了一個大號的大理石煙灰缸,大小如同個小麵盆一般。劉安財見到,大喜道:“你快拿煙灰缸把我打暈,拿這個不用提氣,隻用肌肉力量就可以辦到。”天蘋說:“這……這怎麼成?”劉安財急道:“沒啥不成的,我就是暈一下,可你的功力要是全沒,還怎麼當我的師姑?以後要是別人欺負我,你這個師姑沒了功夫,誰還來保護我?”天蘋想想也是,自己這個師姑以後還要保護這個師侄呢,所以一身功力十分重要,就伸出手去拿那個煙灰缸,煙灰缸雖然沉重,但她不運真氣也盡拿得起來。拿在手裏看看劉安財的腦袋還是有些猶豫,問:“要是我打暈你,那……那還粘在一起怎麼辦?”劉安財說:“試試總歸沒錯,現在沒別的辦法隻有這樣,你快打我。”天蘋手拿煙灰缸,仍然猶豫,劉安財見狀,急道:“這是我求你打得,你不要擔心,你……你如果不打暈我,我就自絕經脈。”
他隻是嚇唬天蘋,那自絕經脈他卻不會。天蘋聽見,心慌意亂之下也沒想到,卻是生怕了劉安財真個自絕了經脈,咬咬牙就將煙灰缸向劉安財的腦袋砸去。
砸得剛剛好,碰地一聲,劉安財腦袋就和碩大的煙灰缸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他腦袋一震,心裏說:天蘋,你可真夠狠。感覺血流了下來,之後,就暈了過去。
天蘋卻是沒有用力,隻是那煙灰缸太大,大多是自由落體下去的。也隻有這樣才打暈了劉安財。天蘋見劉安財血流滿麵,嚇得花容失色,忙丟了煙灰缸。已經輸入到劉安財體內的真氣瞬間反送了回來,身體一震,手心和劉安財的身體終於分離,鬆了一口氣,身子軟軟地攤在了劉安財的身旁。
隻覺全身酸軟,半晌才有力氣站起,檢查一下,全身功力仍在,這才放心,再看劉安財,躺在地板上,被砸破的頭已經不再流血,但滿臉血汙看著十分可怖。天蘋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撲到劉安財身上就喊:“劉安財,劉安財!”隻是劉安財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劉安財被天蘋砸了一下,思維突然進入到一種玄妙的狀態,眼難以視物,鼻嗅不到氣味,口不能言語,耳不聞周遭聲響,隻覺意念進入到一片混沌之中,一時間,前生事今生事皆紛紛踏來,隻覺繁雜無比。如此多時,繁雜漸退,似乎再無存所想,隻呆呆意守,時光也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