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就連我也一直誤解了王妃,她從未忘記過大仇,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麵對殺父仇人還要強顏歡笑,還要為了小王爺你籌謀一切,王妃想的從來不是她自己,她隻是想要幫你謀求一個將來。”
“甚至,王妃已經打算好,等報了仇,就追隨王爺而去。小王爺,王妃真的都是為了你啊。”
淩霖徹底呆住。他一直以為夏丹秋為了榮華忘記了仇恨,一直以為在這個事件中最不幸的是自己,他失去了最愛自己的父親,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支柱,甚至在那一天知道了自己的不堪身世,又因為夏丹秋入宮而產生了遷怒,從此一走就是十年。
無論夏丹秋對自己說什麼,他都固執的不聽不信,直到今日,如果不是夏丹秋擋在自己麵前,如果不是莫行說的這一番話,他還會誤解到何時?
他何曾想過,夏丹秋的心裏究竟有多難受。他固然是失去了父親,但與夏丹秋來說,也是一樣的失去了支柱,失去了相濡以沫的丈夫。
這一刻,淩霖恍然,自己之前的思維究竟有多麼狹隘,他隻看到了自己的傷痛,卻忽略了夏丹秋心上的傷痕。這些年,自己對夏丹秋所做的一切,應當早就將她的心傷害的越發千瘡百孔了罷。
“母妃,娘。”時隔十年,淩霖終於第一次喊出了這個潛藏在記憶中的名稱,也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的後悔。
也許是母子連心,夏丹秋竟然在這一刻醒來,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忍不住杳然淚下。“霖兒。”
莫言適時的打開牢門。淩霖一個箭步走出,抱住了夏丹秋,“娘,霖兒錯了。”
“娘不怪你,都是娘的錯。”夏丹秋恍惚覺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當初。
當初淩飛白說,皇家的稱呼太過無情,不如尋常人家的親昵,因此關起門來,淩霖便像尋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喚娘喚爹。
“你爹要是還在,該有多好。”夏丹秋神色一黯。
淩霖失語。淩飛白,是他們母子二人共同的傷口,永遠不會有愈合的一日。
“霖兒,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夏丹秋珍惜來之不易的母子情,盡管她思念淩飛白,卻不敢再兒子麵前流露出來了。
“娘才苦。”淩霖目中含淚,卻很快被他掩飾過去,“皇帝已經清醒了,張皇後不足畏懼。”
“霖兒,娘一定讓你登上皇位,到時候,你一定要替你爹翻案正名。”
“好。”第一次,淩霖沒有同夏丹秋唱反調,而是順從了她的意思。
此時此刻,王府裏的戚薇薇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倒是秦叔還算鎮靜。
“別轉了,我這老眼都被你轉花了。”秦叔一把將人按到了椅子上。
“秦叔,你就不著急嗎?這都進去快一天了啊,要不我去找小顧,他不是官二代麼,一定會知道一些消息的。”
“小王爺臨走怎麼交代的?”
“對,他是說了讓我安心等,可是怎麼能夠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