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樣直接又坦誠的直視,戚薇薇才會輕易的看出了師兄眼中帶著的一絲哀求,與帶著的求而不得的痛楚。
彷如此刻的瞿子騫不再是那個清冷如仙的國師,而是個沾染了凡塵七情六欲苦苦掙紮的凡夫俗子。
戚薇薇一下子意識到,瞿子騫與顧燁華到底是不同的,盡管這兩人都對自己情根深種。
比如顧燁華,往東海的一路上,不僅對淩霖的所有采取回避態度,更是無時無刻的讓自己從淩霖的泥潭中掙脫出來。
而瞿子騫卻不是,他用的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將所有的都放在明麵上攤開來講,讓她不能再回避,隻能最直麵的去麵對。
這個方法簡單粗暴,卻又異常的有效,但卻會讓她選擇逃避的心,再次變得支離破碎。
或許隻有最劇烈的痛過之後,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好半天,戚薇薇才能夠從那種心痛的窒息的感覺中掙脫出來,一張尖尖的小臉上毫無半絲的血色,白的近乎透明,“我累了,我要睡覺。”
瞿子騫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你可以逃避,但能逃的了一輩子嗎?”
戚薇薇咬住唇瓣,不吭聲。
很快,柔軟的唇瓣就被她咬出了血來,映照著她此刻慘白的臉色,唇瓣的血色紅的近乎妖豔。
“戚薇薇,說話。”瞿子騫心有不忍,但更清楚,一旦戚薇薇今天縮了回去,日後想要再提就更加難了。
他必須一次性讓她從名叫淩霖的泥沼中掙脫出來,盡管過程會很痛。
不是他殘忍,而是他不忍心再看到戚薇薇痛苦。
這段時間,戚薇薇跟著顧燁華從天心國的京都走到兩國邊境處,顧燁華有多麼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裏。
可那又怎樣,戚薇薇還不是一直龜縮在心結之中,即便表麵上裝的再怎麼風輕雲淡,可就是走不出來。
戚薇薇的目光有些空洞,全身的觸感都轉變成了痛覺,“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自己。淩霖都可以在京都迎娶皇後了,你為什麼還要沉溺在裏麵出不來?”瞿子騫越說心裏越是為她心疼。
“你的眼睛隻能夠看到淩霖一個人,但淩霖不是,他要的東西太多,即便是感情,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你懂嗎?從一開始,他就在利用你,如今,他不需要你了,這就是事實。”
戚薇薇當然明白,瞿子騫說的對,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隻是,既然是利用,為什麼淩霖還要派人來追她?
瞿子騫冷冷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嘲弄,“你以為他來找你,是因為心裏有你?”
戚薇薇的眼眸忽然睜大,定定的看著瞿子騫,等待他的下文。
“他來找你,是因為需要顧燁華回去給他賣命。”
“他來找你,是因為姚雨柔需要折磨你出氣。”
“他來找你,是因為淩睿背後的勢力還需要牽製。”瞿子騫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冷,說到後來,幾乎能夠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