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給周衡纏好紗布，墨書將擺在小幾上的藥膏收進藥箱中，提著藥箱下去。
桃扇打來一盆清水，放在麵盆架上供周蔓淨手。
周蔓將雙手浸入盆中，接過桃扇遞來的幹帕子，一邊擦手，一邊看著周衡道，“大哥這幾日盡量不要用走路了，以免傷勢加重。”
想了想，未免周衡坐在輪椅上無聊，周蔓又道，“大哥可有什麼想做的？”
周衡沉默，狹長的眸子盯著周蔓的臉，視線強烈而凝固。
周蔓受不了這樣的視線，勉強一笑，“大哥想做什麼？我陪著大哥。”
周衡轉移視線，隨後盯著書案目不轉睛，周蔓讀懂了他的意思，當即道，“那我推大哥去書案。”
見周衡沒有反對，周蔓便推著他過去了，眼睛示意桃扇將麵盆裏的水拿去倒掉。
桃扇接受到小姐的眼神，便端著水盆出去了。
周蔓將周衡推到書案前，“不知大哥想看什麼書？”
周衡無言，隨手拿起案上的一本書翻閱起來。見狀，周蔓不再開口打擾他，正巧桃扇走近來，便讓她去正廂房將那些殘餘的賬本拿過來。
不過一會兒，桃扇便捧著賬本過來了。出去時，順便將墨書拉了出去。
一時間，西廂房內便隻剩下周衡、周蔓二人。
周衡坐在大書案前看書，周蔓坐在一旁的小幾前看賬本，看起來十分融洽。
周蔓背對周衡而坐，一心撲在賬本上，周衡時不時把視線轉向周蔓這邊，不過一會兒，又將視線收回來專心的看書。
那些賬本，有些隻剩半本，不是上麵被燒了，就是下麵被毀了，有些是隻剩前幾頁或中間幾頁的，周蔓看得心中焦躁。
這府中竟還有孟掌櫃的內應！她查挽珍閣的事府中就隻有桃扇和丁遠知道，這二人都不可能泄露此事，至於府外，也就隻有齊媽媽了！
不過齊媽媽，她替孟掌櫃和餘媽媽二人背了那麼多年的黑鍋，心生怨念，怎麼可能再去通風報信！
除此之外，周蔓倒是想不到還有誰了！
“唉。”
微不可聞的歎了聲氣，周蔓收起心底的思緒，開始認真看起賬本來。就算隻剩下殘本，她也要看完，說不定這破綻就在其中！
周衡將那聲輕微的歎氣聲聽入耳中，餘光瞟向那纖細的背影，她是有什麼煩心事兒麼？
眉頭微皺，周衡自己雙手轉動著輪椅，移向周蔓。周衡轉得有些吃力，輪椅發出吱吱的聲音，不過周蔓看得太過入神，並沒有發現背後的動靜。
直到一片陰影從背後覆蓋過來，周蔓這才抬頭，視線離開賬目上，看向身後。周衡剛好來到周蔓身旁，看了眼這些明顯有被燒過的痕跡的賬本，皺眉道，
“昨晚你就是為了這些？”
語氣中是滿滿的不讚同，這些賬本還能比性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周蔓自知理虧，訥訥一笑，“我這不是沒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