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站在下首，幾乎說了一盞茶的時間。
“前兩天小的在挽珍閣旁的八寶樓要了壺茶水，坐在二樓靠窗的地方觀察挽珍閣的客人來往。然而，小的坐了一整天，也沒看到幾個客人。”
見周蔓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丁遠又道，“小的也想著以挽珍閣的地段，生意不該如此之差啊！於是小的便向八寶樓裏的小二詢問了一番，據那人說，因著挽珍閣賣過好幾次假貨，最後客人找上門來討說法，鬧得不可開交，再加之閣內的夥計態度十分不好，一來二去的，客人們便都不願去挽珍閣了。”
想了想，丁遠有些支支吾吾，這回聲音小了許多，“大概一年前，挽珍閣旁邊新開了一家桂蘭坊，把客人都吸引過去了。”
“哦？那你可進去瞧過？”
周蔓挑眉，不能別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有時得自己親眼去瞧。這會兒，她聽丁遠的彙報也隻是想粗略的了解下挽珍閣的情況。
“這是自然。小的先是去了挽珍閣，隻見閣內一片冷清，櫃上的兩個夥計，一個打著瞌睡，另一個漫不經心的磕著瓜子兒。那二人見小的進去了，竟然招呼都不招呼一聲！”
丁遠回想著那日在挽珍閣內的情況，心下暗道，怪不得生意不好呢！
“那你可見著他們掌櫃的？”
周蔓沉聲道，這樣的夥計竟還能留著！
“小的見他二人十分冷淡，隨後便主動與他們攀談。從言語中小的得知，原來他們掌櫃的回鄉下省親了。那二人更是與小的說道，那掌櫃姓孟，好幾個月才會來店裏一次，每次來都會把店裏的現銀拿走，若是現銀不多，便還要拿幾樣店裏做工上品的首飾。”
“嗬，這個孟掌櫃可真是做得好啊！”
周蔓冷笑一聲，挽珍閣是娘親的陪嫁鋪子，當然不可能賣假貨。唯一的可能，便隻是有人以次充好，濫竽充數了！
聽出周蔓語氣中的怒意，周衡蹙眉，伸手將自己的手掌蓋在她手背上，輕拍兩下，以示安撫。眼神看向她，似乎再說，“這種人，不值得你為他生氣。”
感受到周衡掌心灼熱的溫度，周蔓心中的怒氣減少了些許。見大小姐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丁遠才接著道，
“出了挽珍閣之後，小的抬腳便去了桂蘭坊。這怨不得挽珍閣的生意不好，那桂蘭坊確實有一套。小的還沒進桂蘭坊的門呢，便有夥計上來熱情招呼，一進那桂蘭坊，那些首飾便分類陳列在架子上，按做工優劣和適用的身分年歲做了分類。”
心下思量著這挽珍閣恐怕和大小姐有關，丁遠便又說道，“不過桂蘭坊再怎麼樣，有一樣卻是抵不過挽珍閣的，那就是從東夷海外運來的玻璃彩珠，聽說那珠子異常好看，最要緊的是其他首飾鋪子裏都沒有這珠子。但是，聽說掌櫃的將彩珠的價格提得很高，致使喜歡它的客人們都望而卻步了！”
不錯，這玻璃彩珠雖是好看，不過倒底是廉價之物。大多是小姑娘帶著玩兒的，大姑娘再帶那個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