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切都是素惜的錯，素惜死不足惜，惟願大小姐放過餘媽媽，她上了年紀，禁不住這整整一百大杖！素惜願以死謝罪，求大小姐饒了餘媽媽！”
說完，素惜四周環視，尋了個假山，猛地起身衝過去，一頭撞在假山上，頭破血流。
腦中一片眩暈，感受到額角有溫熱的液體流動，素惜身子漸漸無力，脫力的倒在地上，素惜感到生命正在漸漸流逝，“大，大小，姐…”
艱難的轉過頭，素惜眼前模糊，血霧中看見幾個人的輪廓，“饒、饒了…幹…娘，求…”
地上的人撐著口氣兒，斷斷續續的說到，不待說完，便已再也無法開口了。
“素惜！”
事到如今，餘媽媽哪裏還不明白，素惜根本就沒有背叛她！頓時揮舞著雙臂，看起來痛心疾首，都怪她中了大小姐的挑撥之計！
掙紮著要從長凳子上爬下來，不過屁股上的劇痛讓她無力行走，隻得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爬向素惜的屍體。
“素惜，幹娘的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傻！”
餘媽媽抱著素惜的頭，痛哭道。然而懷裏的人，再也聽不到了。
餘媽媽這輩子都沒有嫁人，沒有家人。她早就把素惜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一樣，這也是素惜的背叛為何會讓她憤怒到失去理智。
然而素惜卻並未背叛她，還選擇了如此決絕的方式來證明！
素惜了無生氣的臉上一片蒼白，餘媽媽心疼的撫上她額頭上的血窟窿，很疼吧！她的素惜，沒了！
“素惜，幹娘對不起你啊！是幹娘錯了，走，幹娘帶你回家，我們離開這裏！”
餘媽媽抱著素惜，雙眼無神，一邊痛哭道，一邊用力的拖著素惜望院門的方向爬，不過餘媽媽身上有傷，使不上力，抱著素惜在原地掙紮了很久，也隻挪動了一點點。
一人一屍糾纏在一起，趴在地上，餘媽媽奮力的爬著，掙紮著要帶素惜回家的模樣。
“小姐…”
桃扇頗有些被感動，不知所措的叫著小姐。
周蔓微微轉頭，瞥見桃扇眼底的淚光，眼神中滿是感動，輕歎一聲，傻丫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桃扇，可記住了？”
周蔓再次轉頭看向餘媽媽二人，聲音淡漠的與桃扇說道。
餘媽媽做下那麼多錯事，若僅僅是哭聲幾聲，便可被同情、原諒嗎？那天底下的人做錯了事豈不是都要哭上一哭以求原諒，還要官府做甚！
桃扇吸吸鼻子，想通了小姐的話，頓時也就沒那麼可憐餘媽媽了。
“素惜雖做錯了事，但死者為大，念在昔日的主仆情分上，你們將她好生安葬了。至於餘媽媽，”
周蔓抿唇，思索片刻，接著道，“既然素惜以死相求，我便饒你一命。從今往後，你就在雜役房做事，閑餘時為素惜念經吃素。一百大杖，便減為五十大杖。”
待周蔓說完，那些執杖候命的粗使婆子們立刻上前將餘媽媽和素惜二人分開，“放開，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