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發現各單位負責麵試的並不是那些練攤的,大概都有分工,練攤的是前台唱戲的;麵試的是後台把關的。練攤的負責把人吸引來,越多越好;麵試的就負責把人踢出去,越嚴越好。
那幾個麵試官給她感覺不太好,尤其是那個老印麵試官和老中麵試官,她感覺那兩人都不如庫柏女士誠懇,很走過場,根本就對她沒興趣,但練攤的已經把她弄來了,他們也隻好裝模作樣提幾個問題。她還覺得那兩人很趾高氣昂,好像混到了麵試官的位置挺了不起似的,她在心裏把這兩個單位斃掉了。
最後一天上午,她和魯平都有麵試,一直搞到下午快兩點才起程,還是她一路開回來。
魯平在路上就接到H州的電話,說把月薪漲了三千塊,問魯平這下是否接受這個工作機會。
魯平自然又是糾結了一路,I州的現場麵試已經定在下個月,J州可能有現場麵試,如果現在接受H州的工作,那就意味著放棄兩個更好的工作,但如果現在拒掉H州的工作,又怕另外兩個工作拿不到,真是比當初找老公還糾結。
她因為在會議上有了幾個麵試,又有個J州的現場麵試希望,心情大好,積極給魯平出謀劃策,兩人就在“如何踏好三隻船”的討論中回到了家。
家裏黑洞洞的,一個人都沒有。她看看時間不早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開車到實驗室去接丁丁。
一進實驗室的門,就聽到一片驚呼,小溫、韓國人,還有幾個貌似來串門的博前博後們都讚揚她年輕漂亮有職業女性風範,女兒也一陣風似的跑上來抱住她,隻有丈夫站得遠遠的,但神情十分受用。她覺得自己很像總統就職典禮上的第一夫人,仿佛在對民眾說:歡呼吧,孩子們,但別忘了,你們如此崇拜的總統,晚上也得跟我睡覺。
她跟實驗室的幾個人談了一會兒招聘會的事,吹噓了一下自己那個J州的麵試,幾個實驗女郎男郎都非常羨慕:
“真的呀?那可是個知名單位呢!”
“我當初也申請過那個單位,但人家沒接受。”
她謙虛說:“我也就是在會議上麵試了一下,八字還沒一撇呢。”
“肯定有希望!”
“絕對沒問題!”
她帶女兒回到家後,就把給女兒的禮物拿出來,包括自己買的和在會議上順來的,女兒開心極了,一件一件仔細看,尤其喜歡她順來的那些免費小禮物,因為上麵都有單位名稱,又做得古靈精怪的,很有意思。
她趁此機會到樓下廚房去吃飯,發現冰箱裏空空如也,隻好煮碗麵吃。
正吃著,聽到汽車開近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開車庫門的聲音,她覺得很奇怪,難道丈夫這麼早就收工了?不可能,應該是回來拿東西的吧?
但她馬上就聽到了關車庫門的聲音,還聽到了車庫通廚房的門打開的聲音。
片刻之後,丈夫出現在她麵前,笑眯眯地看著她,但沒說話。
丈夫倒了杯水,在她對麵坐下,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神還挺火辣呢,看來連這個呆子都知道小別勝新婚的說法了。但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慢條斯理吃自己的麵。
他傻笑著說:“吃快點。”
“吃快點幹什麼?想噎死我啊?”
他還是傻笑著說:“我上樓去洗澡。”
她有點好奇,不知道小溫此刻是什麼心情?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跑回家跟老婆勝新婚去了,會不會醋海翻波?
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看來她這個人不適合做小三,明知對方家裏有老婆,而對方夜夜都會回家,人家兩公婆肯定會做那事,逢年過節對方都是屬於家庭屬於老婆的,小別還要勝新婚,如果她是小三,肯定受不了。
但她似乎也不適合做老婆,雖然丈夫夜夜回家,但卻不知道丈夫的心在哪裏,時時刻刻擔心丈夫移情別戀,總覺得丈夫在外麵采了野花,那滋味也不好受。
如果說小三總是想占有情人更多的時間的話,那麼老婆就總是想占有丈夫所有時間。占有更多時間好辦,但占有所有時間就不好辦。小三搶過來一分鍾也是勝利,老婆失去一分鍾就是失敗。
真可謂攻城容易守城難啊!
記得男人有這麼一句名言:女人啊,沒有你們,男人的生活不幸福;有了你們,男人的生活還是不幸福。
她覺得如果把“男人”“女人”換個位置,這話仍然是名言。
以前她生活裏沒男人的時候,她覺得不幸福,總在尋找一個男人;等到她的生活裏有了男人了,她還是覺得不幸福,不是覺得這個男人美中不足,就是擔心別的女人覺得這個男人美中太足。
沒男人,是沒男人的痛苦;有男人,是有男人的痛苦。不知道哪種痛苦更痛苦。
她吃完了麵,上樓去張羅丁丁洗澡睡覺。但丁丁正在興奮地看她帶回來的禮物,她不好掃女兒的興,隻好陪著一起看,順便問:“這幾天都是誰陪你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