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灌木叢中躥出一個黑臉大漢,沒把柳承空給嚇傻過去。
黑臉大漢痛的麵目猙獰,大聲哭喊道:“我的屁股呀我的屁股······”
誰能想到矮小的灌木叢裏會藏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吃驚之餘,又覺得場麵甚是滑稽,柳承空不禁笑出了聲。
黑臉大漢見那人不僅捅傷了自己,還居然呆在原地發笑侮辱,頓時惱羞成怒,他忍著痛苦咬牙切齒道:“小小年紀卻如此不知禮數,連基本的尊老愛幼都沒學好。你若再敢笑出一聲,我便讓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站在後邊的尚天珩也已做好灌木叢裏該是野獸的準備,甚至連飛鬼他都想過,卻沒料到灌木叢裏會藏著一條巨漢,眼見前麵兩人要打起來,趕忙快步上前賠禮道歉。
“對不起啊,這位大哥消消氣,我們以為草叢裏躲著的是隻野獸什麼的,沒想到大哥身手不凡,居然能藏在比你身形小上這麼多的草叢裏,始料未及,敬請見諒。”
柳承空這才覺得有些過分,抱拳賠了一禮。
黑臉大漢眼見二人致歉,稍稍平複了心中怒火,他頓了頓,道:“這山中飛鬼橫行,你二人怎還有膽在此獵捕什麼野獸,難道不要命了嗎?”
柳承空道:“我二人就是前來剿滅飛鬼的。那你躲在此處又是為何?”
黑臉大漢一聽是來消滅飛鬼,麵色和善許多,他抱拳道:“我叫石虎,乃‘長生門’下第五代單傳弟子,不知二位是?”
這長生門代代單傳,雖行蹤隱秘,但門中弟子四處除妖的事跡在各門派當中口口稱讚。柳承空聽聞是長生門下,也不禁露出幾分讚許目光,他曾聽家師提起過長生門的名頭,通常來說,各門派訓誡新進弟子都會以長生門作為榜樣。
長生門中有一護體神功,配合元神頤養神性,所以門中弟子壽命極長,這也是名為長生的主要原因。再看這個石虎,若以柳承空剛才的力道,要是常人遭此猛戳,不說必死無疑也定會肛裂。而黑臉大漢從剛才的焦頭爛額到現在氣定神閑,肯定就是他那門護體神功的功勞。
柳承空一反剛才得意神情,恭敬地道:“我是飛羽堂的關門弟子,姓柳名承空,哦,我這門派也沒有多少人了解,你不知道不打緊的。”
“久仰大名。”
柳承空原以為隻是句客套話,沒想到石虎正色道:“我聽聞五十年前有一飛羽尋鷹功曾除去禍害過數十人命的雙身蛇,好像此事就離南嶺鎮不遠。”
“嗯,正是家師過往。”由於麵前的黑臉大漢居然知道他這個鮮為人知的門派,柳承空對石虎更為欽佩。
“那這位呢?”
尚天珩見他問起便告知了姓名,頓了頓,道:“小弟無門無派,算是明才書院下山曆練的武者,剛入武者門道還沒多久。”
“明才書院?”石虎見少年麵露難堪,於是淡然一笑道:“身為武者都是自家兄弟,好說好說。實不相瞞,我來此也是為了飛鬼,雖說我對這東西並不了解,但也知道它們平常是不會傷人的,可我聽說最近已有好幾人死於飛鬼之手了。”
尚天珩道:“我們昨天在山上時就見過飛鬼抓人,聽說是鬼王出世需要飲食大量的鮮血。”
“鬼王?”石虎怔了一下,接著道:“我藏在此地已有兩日,昨日之事我也全部目睹,可我沒能來得及救他。”
柳承空從他眼神中看到滿滿的自責,安慰道:“像昨天那樣的情形,實在是飛鬼數量過於龐大,如果我們沒有多少把握,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柳承空這話雖然有些逃避,但一點不假,他的元神不過才化心境界第五重,自家門派的飛羽尋鷹功也未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貿然行動,別說保護同行的少年了,就連他自己也不定會被飛鬼抓去,畢竟那些妖物本領如何,他是一點都不清楚。
石虎歎了一聲,道:“不過到現在為止,飛鬼就沒再出現過了,它們向來都是成群結隊的出沒,我不能擒住落單的飛鬼,無法分析它們的弱點。”
“它們畏光怕火,書裏記載的。”尚天珩一本正經地道。
“是嗎?”石虎微微一笑,道:“平日光顧著遊山玩水也不看書。那看來這兩天我是白在這地方呆著了,若不是柳兄弟過來叫醒我,我還傻乎乎地睡在草叢裏一無所獲呢。”
沒想到黑臉大漢不僅豁然大度,還這般自我調侃,柳承空的性情豪放,在他麵前完全沒了氣勢。這當然也與長生門的行事作風有關,每代弟子選定的都是胸懷坦蕩之人。
話雖如此,當柳承空看到黑臉大漢轉身露出後麵衣擺上的小洞,還是忍不住笑道:“家師曾經說過長生門人是當今武者中最為大度的,今日所見,果然刮目相看。請問石兄的元神修煉到何等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