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1)(1 / 3)

01.

談戀愛這種事,但凡任何一方心裏有疙瘩,快樂就會打折扣,相處氛圍亦會變得敏感。

雖然章琰無數次自我暗示:要相信他,相信憑借著愛,他能處理好這些事。但心裏難免還是會胡思亂想。比如說:他究竟遇到了些什麼事情?他的爺爺為什麼會那麼強烈地反對?他這麼大年紀了,也算是個有社會地位的男人,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為什麼連一個八十多歲的、住療養院的老人都搞不定?他是否在騙她?他在台灣是否已有家室,或者有婚約?

這時候,兩個人是否知根知底,就變得尤為重要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白恣天畢竟來自於大家都不了解的台灣,他在上海無親無故,除了對她好以外,他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的東西。

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就會不停地胡思亂想,拚命尋找證據,分析各種蛛絲馬跡,試圖證明自己的猜想。章琰就如此。

章琰的疑神疑鬼,以及不快樂的情緒,很快被白恣天獲知,他不希望她因此不快樂,他會自責。

白恣天拉住章琰:“要問什麼就問吧,別憋在心裏。”

章琰說:“你不要讓我問,你主動告訴我。”

白恣天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說:“爺爺是南京人,曾經是國民黨一個將軍的警衛,從入伍起,就沒回過家。將軍對他很好,一次戰火中,救了他的性命,從此他對將軍感恩戴德,誓死回報。後來,將軍帶著全家逃到了台灣,爺爺跟了去,這一走,就是大半輩子。將軍到了台灣,一直在政府做事。爺爺入伍太早,不識字,後來勉強認了些,卻無法再幫助將軍什麼,他想回大陸,尋找他的親人,但是你知道,因為政治問題,那麼多年,他都是不能回來的。後來,在將軍的幫助下,爺爺娶了個台灣本地女人,也就是我奶奶,還開了間雜貨鋪生活。雜貨鋪開在奶奶出生的鄉間,生意並不好,隻勉強夠糊口。”

將軍很忙,爺爺很少能見到他。每年春節,爺爺都會帶著全家去給將軍拜年。爸爸六歲時,將軍說,孩子放在鄉下野慣了,將來不會有什麼出息,不如放在他家,跟他家孩子一起讀書。從此,爸爸就養在將軍家,跟將軍自己的兒女一起讀書上學。爸爸夠爭氣,念了大學,還到美國學了建築,成了一名建築設計師。將軍的女兒喜歡爸爸,將軍有心等爸爸學成回到台灣就讓他們成親,卻不料爸爸在美國悄悄跟自己的女同學結了婚,還生了孩子,就是我。爸爸帶著媽媽和我回到台灣,爺爺大發雷霆,讓他在將軍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爸爸和媽媽回台灣之後,開了事務所,事業做得很好,在台灣很知名。爸爸媽媽就隻有我這一個孩子,自然是悉心培養,我也算夠爭氣,各個方麵都做得不錯,卻不料,再一次被將軍家的女孩子盯上了。我十七歲那年,還在念高中,將軍的外孫女淑箐,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整天纏著我,還跟將軍說,長大了要嫁給我。那時她還太小,大家都當玩笑話來聽,我也沒在意。我二十歲時,爸爸媽媽出車禍過世。葬禮將軍一家都來了,葬禮結束時,將軍跟爺爺說‘從此小白就成了孤兒了,他的事,我會管’。哪裏知道,他的這個管,是要等淑箐大學畢業了讓我娶她……

“所以說,你是有婚約的了?”章琰打斷他。

“沒有那麼簡單,你聽我說完。”

“你說。”

“爸爸媽媽過世之後,爺爺本來想把事務所賣掉,我卻不同意,堅持要繼承。那些年,過得特別艱苦,一方麵要繼續學業,一方麵要打理生意。好在有將軍幫助,給了我很多政府項目做,生意倒還過得去。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姑娘,我們相愛了,那時候我不知道將軍跟爺爺說過要我將來娶淑箐的事,隻一心一意打理著事務所、談著戀愛。淑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跑來大吵大鬧,還找了幾個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打了那姑娘一頓。那年我二十二歲,淑箐十七歲。她不知道跟誰學的,成了一個小太妹,打扮得怪裏怪氣,還文身、穿鼻環。我喜歡清純一點兒的女孩子,對她沒好感,知道她打了那個姑娘,更是氣瘋了,我打了她一巴掌,這下子,闖出了彌天大禍。”

白恣天頓一頓繼續說:“淑箐在家裏鬧著要自殺,將軍向來寵她,問她打算怎麼辦。她說除非我娶她。那時候,她已經十七歲了,過了台灣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可以結婚的。將軍就張羅著要給我們舉行婚禮。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我那時候也不太懂事,有將軍和爺爺逼著,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非常彷徨,以為這輩子就要跟這個小太妹拴在一起了。後來我去求淑箐,好話都說盡了,她才同意取消婚禮。卻跟我說,她不結婚,隻是因為她還沒玩夠,讓我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等她玩夠了我們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