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媽媽抱著女兒和外孫女，悄悄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我去弄飯。你秦音姐姐從國外回來了，才離婚，帶回來一對雙胞胎，一直想跟你聊聊天，待會兒我把她電話號碼給你，你空了就跟她聯係。”
04.
章媽媽把秦音的手機號給了章琰，按章琰和秦音曾經的交情，章琰應該第一時間去找秦音玩的。可章琰隻覺得疲累，生活的各個方麵都讓她感覺疲累。若能哭一場也是好的，可她的淚腺已經壞掉了，再難過也哭不出來。還得隨時關注著小白，免得她出現情緒問題。
好在小白每天正常上學放學，表現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倒也讓章琰鬆了口氣。這是一個從來都讓人省心的孩子，雖隻有七歲，卻聰明又懂事，給了章琰很大的安慰。
秦音等了兩周，見章琰遲遲不來找她，主動打來，約章琰見麵。
那是一個周末，兩人約在一個室內兒童遊樂場。秦音和章琰各自帶了孩子。秦音先到，她的雙胞胎兒子已經在遊樂場裏溜冰了。秦音站在外圍，邊等章琰邊照看著她的雙胞胎兒子。
章琰拉著小白進場，到處張望，秦音叫她，她連忙趕過去：“你若不叫我，我還真不敢認了。”
秦音以前皮膚白皙，現在卻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很明顯是刻意曬過的。黝黑的頭發保養得很好，打成卷披散在腰間。化著濃妝，戴著款式複雜的耳環。身材很好，身上的衣服是明亮的波西米亞風格，靠近了能聞到或濃或淡的香水味。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洋氣，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跟之前那個清純的姑娘相比，有很大的區別。跟章琰認識的大部分中國女人，亦有很大區別。
秦音未語先笑：“人總是會變的呀！你其實也變了，自己不覺得罷了。”
“我們都老了。”章琰感慨。
“哪裏老？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秦音笑，一臉享受生活的樣子。
秦音衝著溜冰場內大喊：“洛倫斯！托馬斯！”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混血小男孩滿頭大汗地滑了過來。
“跟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洛倫斯，是哥哥，哥哥臉上有幾粒小雀斑，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這個動不動就愛臉紅的呢，是弟弟托馬斯。兩個人還是很好分辨的。”介紹完自己的兒子，又介紹了章琰和小白，接著招呼兩兄弟，“你們帶妹妹去換溜冰鞋，妹妹可能不太會滑，洛倫斯負責教，托馬斯負責照顧妹妹的安全。”
小白想上場，卻又有些害怕，詢問的眼光看著章琰，章琰示意她不要怕，跟哥哥們一起玩，她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秦音說：“小白很漂亮，氣質也很好。”
“就是膽子有點小，沒爸爸的孩子，媽媽又忙，平時都是阿姨帶。”章琰遺憾地說。
秦音準確洞察章琰的落寞，笑著安慰：“女孩子文靜點挺好的，這樣才能長成一個lady（淑女）。”
章琰跟著一起笑：“若能像洛倫斯和托馬斯一樣懂事就好了。對了，他們有中文名嗎？”
“有啊，洛倫斯中文名叫秦文，托馬斯叫秦武，你可以叫他們小文小武。”
“性格還真是跟名字相反呢！”章琰評價，看見遠處溜冰場內兩個男孩子把小白照顧得很好，放心了不少，兩個媽媽一起走到旁邊的休息場地坐著喝飲料聊天。
“你現在住在哪裏？家裏嗎？”章琰問。
秦音出國十幾年，這是第二次回家，上一次回來的時間非常短，那幾天章琰正跟白恣天蜜裏調油，沒見著。這次倒是兩人分別十幾年後的第一次見麵。
雖然見得少，但秦音的消息，卻總是隔三差五傳到章琰的耳朵裏。章琰知道，秦音這些年，過得並不容易。
秦音上次回來，是打算帶父母到奧地利參加她的婚禮，而這次回來，卻是離婚後回上海定居。章琰本來以為，離婚後的秦音會跟她一樣淒淒慘慘戚戚，卻沒料到，眼前出現的，是這樣一個明豔動人的美女。
“家裏怎麼能住？不得被老頭兒老太太嘮叨死？這幾年我存了些錢，回來找中介在長寧路上的那個國際小區買了套房子，和兩個孩子一起住。”
“以後有什麼打算？”
“才幫兩個兒子在國際學校報了名。那所學校是寄宿製，每周隻回家一天半，下個月月初送他們過去念書。我申請了幾所學校的音樂教師職位，等安頓好了兄弟倆，就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