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月光下,銀須渺渺的老道人,麵向東方,站著非常的武的姿勢。
他仿佛是一尊雕像,屹立在高高的突峰平台上,卻靜得出奇的泰然不動,好像在閉目養神,亦是久久地深望著遠方。
從我這裏望過去,並不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臉龐,也無法辨別此時的他到底是在幹什麼。但是,那偉岸的身姿矗立在險峻的高峰平台上,確實令人肅然起敬。
雖然我們所處的高隆山坡處,與老道人站著的高台,相距著山門的隔開,但是,更高一些的山峰平台望過來的視線,是最開闊最清楚的距離。所以,此時的我們根本就不能有丁點的動作,否則就是直接的暴露。好在我們所處的區域,剛好被山坡的陰影部分遮掩,月光是斜著的輻照,還有幾個高大樹影的映襯,稍微要安全好多。
而此刻,令我不安的是趴在山坡上的麵癱楊,因為是在隆起的區域,又是沒任何陰影遮掩的清晰,隻要站在高台上的老道人轉身揚目,就能清晰得不用細看地發現。可是,即便是想到了這一點,依然是沒任何辦法的恐怖等待。
我們是在老道人的居高臨下的形勢下隱蔽著,此刻是絕對不能動的寂靜堅持。
一秒,兩秒……已經過了好幾分鍾了,老道人站立的姿勢絲毫沒有改變的可能,不僅沒改變,遠遠看過去,仿佛是進入了夢想的沉寂。這樣的僵持,雖然很安全,但是沒把握一直能讓我們靜靜地堅持到最後,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出現什麼樣的結局。
驟然間,我開始焦躁了起來,不僅是擔心長時間的堅持等待,會有不安全的因素突顯,更重要的是看不到老道人到底想幹什麼。如果繼續這樣的姿勢到天亮,那是絕對令人緊張的結局。
我焦心著慢慢地偏著頭,緊盯住了紋絲不動的嶽風華前望著的臉龐,卻並沒迎住他的眼神。說話是絕對不可以,想通過眼神來交流的希望,又因為他不轉眼而失望了。此刻,我確實有點被逼無奈的感覺。
沒有實現與嶽風華的眼神溝通之後,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隻能將視線投向了對麵的高台上。
突然,老道人非常緩慢地下移著身子,開始了盤膝而坐的姿勢。
這一刻,我心裏越加的焦急不安了。如果他要用禪定的姿勢,一直打坐到天亮,那我們就徹底完了。不僅無法睡眠休息,關鍵是連個動的可能都不敢出現。我們四個人隱蔽在隆起的土堆後麵,倒是還可以堅持,而趴在山坡上的麵癱楊根本沒可能長期堅持。
焦急和擔憂,似乎同時開始了激越著我的心緒,卻又是隻能想不能商量對策的萬般無奈。
我一邊深思著,一邊緊緊地盯著前方,等待著老道人能不能再有其它舉動,最好能立即結束了禪定打坐。最開始發現高台上有太極圖的時候,我確實是很想知道用途,又想親眼看到老道人的修行過程。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不得不放棄了以前的想法,就一個心願立即結束,別再這樣讓人難受了。如果是麵癱楊也在我的身邊,強行堅持也許還有希望,可是他的所處位置確實太危險了,基本上是暴露無餘的清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