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心頭一塊大石歸於虛無,暗歎鎮上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還是憐愛窮人家的孩子啊!
到了地兒後,錢家老宅子的院門關得嚴嚴實實,文瑞喊了幾聲“錢何氏”無人應答後,他一揮手,一個漢子翻牆而入,打開了門閂。
是的,裏正文瑞就是有這麼大的權力。
一行人持著火把剛湧入院子,何細腰,錢二柱就出了堂屋,何細腰跳著腳嚷嚷,頗有幾分賊喊捉賊的味道。
“不得了了,欺侮人哪,沒法活了!黑天半夜的,裏正帶著人想搶我們家的東西哪!”
如是一嗓子穿透力杠杠的,犬吠聲連成了一片,街坊鄰居不是聾子,紛紛出門觀瞧,暗暗心疼了一把錢大雙,兩麵的老家夥都是出了名的不要臉,難為這孩子了。
文瑞作為屯子裏的裏正,沒有點威懾力的話真沒法混了,他輕蔑地哼了聲,“錢何氏,昨晚錢家被搬空了,是不是你帶的頭兒?”
雖然他語氣淩厲,但說的還是家常話,所以何細腰膽子依舊壯得很,“錢大柱是我兒子,我做得了他家的主,他死了,他家的東西都是我的。”
錢大雙暗讚文瑞這招寬進窄出之計,不過出乎她意料,文瑞並沒有說錢小山和錢小川歸何細腰撫養,而是點破了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何細腰,村誌上記載得很詳細,你僅僅是錢大柱的姑姑,所以你親兒子錢二柱早早的娶妻成家,所以錢大柱入贅到孫家,而孫蘭娣愛惜丈夫的麵子,幾個孩子都姓了錢,所以你就認為有機可乘,一而再,再而三地幹著傷天害理的事兒,逼死了錢大柱夫妻倆,你還想逼死錢家小兄弟嗎?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此話一出,看熱鬧的恍然大悟,一個個都氣憤的不行,指責何細腰財迷心竅,黑了心腸。
錢大雙也是服了何細腰的厚顏無恥,不說她偏心不給錢大柱先娶妻成家,也不說她讓錢大柱倒插門,單說她逼死錢大柱夫妻倆,以及公然入室行竊,這可都是犯王法的行徑。
而她卻像個沒事人兒似的,看來,這兒的人重譴責,輕刑罰,包括裏正都是一樣的法律意識淡薄。
見何細腰假裝老毛病犯了,一疊聲地嚷嚷自己出不上氣,快要死了,但是眼珠子卻嘰裏咕嚕亂轉,錢大雙出了聲。
“瑞伯伯,別跟她費這麼多話了,你讓人守在院門外,再派人去縣衙報官,那他們這一家子就等著在大牢裏過年吧!”
聞聲出來的錢銀梅一聽要在大牢裏過年,那她肯定不能穿漂亮衣服了,所以不顧形象地哭嚎起來,錢金寶也有樣學樣,院裏頓時一片烏煙瘴氣。
何細腰立即老毛病全沒了,扯開了嗓門,“文瑞,你啥時候成了錢大雙的姘頭?鐵墩兒都滿地跑了,你卻和這個小寡婦勾搭到一起,真不害臊,我發誓沒拿錢家一點兒東西,你們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