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四豹嗓音低下去許多,“大嫂,大哥沒有你這麼殘忍無情,你放心,今天你幫我還上這筆賭債,我就是不吃不喝也會攢夠了還給你。”
錢大雙太不服氣閻四豹用一個死人壓著自己,“你大哥好是吧?那你趕緊死到你大哥那兒去啊!下麵也有賭場,你賭錢,他還賭債,祝你們兄弟倆基情四射!”
室內有這麼多人,卻是各懷心思,沒有誰注意到天窗啟開一條縫隙,屋內的所有聲響都傳散出去。
破廟裏一棵古鬆的繁枝間,身著銀灰色袍衫的男子長身玉立,長眉微蹙,喃喃著,“平聲,是‘基’還是‘激’?沒有一起沐浴的意思,那就不是‘激’字,那應該就是基情四射,是良好的祝願?”
旁邊樹杈上侍立的跟班心裏嘀咕,主子,你耳聽八方的本事用在這上麵合適嗎?
剛才,他簡單易容混在人群中,看得真真兒的,和林梅吵架的錢大雙額頭上的瘡痂掉了,掉了,掉了!
可當他如實稟告主子時,主子輕描淡寫說自己也看見了,那麼主子咋還不走呢?咋還偷聽得興致勃勃?平素惜字如金的主子咋變得這麼囉嗦了?不是不喜歡醜女嗎?
錢大雙的一番話後,室內又恢複了死寂,最終虎哥不耐煩了,“錢氏,閻四豹已經不是閻家的人,閻家不管他的死活,他的死鬼大哥也管不了他的賭債,一句話,你到底管不管?”
錢大雙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歸榆花目光躲閃,根本不做解釋,文瑞輕咳了一聲,“大雙,就是今天的事兒,歸氏不想給閻四豹還賭債,就分出去他的戶籍,把他攆出家門。”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狠心的親娘,如果不是錢大雙親眼看見,她真的不敢相信。
然而歸榆花卻厚顏無恥地說瞎話,“文裏正,閻四豹欠下這筆賭債好幾天了,我為啥今天才狠下心這麼做?因為閻四豹先前贏了不少錢都給錢大雙了,我憑啥養著一條白眼狼?”
錢大雙頓悟,所以歸榆花就攛掇文媒婆上門提親,那時她就想騙自己一筆嫁妝,然後再讓自己給閻四豹打賭債。
自以為是的算計落了空,歸榆花就將閻四豹逐出家門,還捎帶往自己身上潑了盆髒水,她沒必要再忍了,“歸氏,你看見閻四豹給我銀錢了?還是你財迷心竅而胡編捏造?”
還不等眼珠子亂轉的歸榆花答話,錢大雙望向了虎哥,“你幫我把這個老女人丟出去,然後咱們商量一下賭債!”
為錢而來的虎哥陰惻惻笑了一聲,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這兩人會意,架起歸榆花,直接送出堂屋,順便也守在屋門外,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錢大雙蠻同情閻四豹的遭遇,但她實在是太厭惡歸榆花了,所以嗜賭的閻四豹就被她貼上池魚的標簽。
她臉上笑容綻放,落在閻四豹眼裏就似一隻笑麵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