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錢氏,你不曉得主簿比縣丞官銜低一級,在徐兄看過那封書信後,縣丞就收起來了,徐兄也沒有權力索要書信,讓我觀瞻筆跡,現在時間有限,我和文瑞明天就得啟程去縣城,正因如此,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揪出來那個投遞書信者。”
錢大雙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歉意地笑了笑,“先生言之有理,我也是一時年輕氣盛而已,先生趕緊說說如何斡旋。”
文秀才滿意地點點頭,抿了口糖水,語氣凝重,“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銀子。”
接下來文秀才詳細解釋一番,他隻能和主簿徐少山說上話,根本就見不到縣丞的麵兒,所以這事兒隻能托徐少山去打點。
但在這將近年關之時,明麵上的各種應酬多了,尤其是人托人辦事兒,打點一層層關係,少了銀子根本就見不著能拿事兒的主兒。
最簡單的流程就是,文秀才先起草一份類似申訴書的書麵材料,大意就是錢氏兄弟學業非常優異,因此被屯子裏的無名鼠輩妒忌,那人就混淆是非,投遞匿名書信作祟。
然後由文瑞出麵,找屯子裏的年長族人或簽名字,或按手印,表達村民聯名上書的意願,最後文秀才將這份材料交給徐少山,由他找縣丞申訴一番。
酒桌上推杯換盞之間,自然說的都是人情世故,酒後,縣丞自然需要找知縣大人最後定奪,這自然也少不了一桌酒菜。
如果知縣大人應酬繁忙,縣丞還得先送幾件像樣的首飾給知縣夫人,拜托代為傳話。
錢大雙一聽就懂,“先生明說吧,這其中大概需要多少銀子才比較穩妥。”
文秀才為之蹙眉,“徐兄說三十兩穩妥一些,我折返回來後會給你賬目明細。”
錢大雙心裏苦笑,這與科舉考試的種種相關都離不開銀子啊,她低頭想了想,望向了文瑞。
“瑞伯伯,先前我托你把錢家的院子和那幾畝水田租出去,現在我改主意了,都賣掉吧,你估算一下能折多少銀子。”
文瑞沉思片刻,“大雙,錢家的院子一時間不容易出手,錢家水田一共是三畝整,這半年裏,水田最好的行情是每畝五兩銀子,三畝就是十五兩銀子,不過那些水田一直由孫家霸著,普通人家即使手裏有銀子也不想沾染這個麻煩,算了,我都留下了。”
停頓了一下,文瑞仿佛擔心錢大雙不相信似的,“大雙,你放心,我這張老臉找文姓族人籌錢還是靠譜的,那剩下的十五兩銀子呢?”
錢到用時方恨少,錢大雙有點頭疼,現在她手裏隻有五兩整銀子,“瑞伯伯,你和先生明天遲點兒啟程,我到鎮上找人籌措到那十五兩銀子後,會盡快趕回來。”
文瑞也不是個傻的,他猜測錢大雙極有可能去找翠紅樓的老板娘鴇兒借銀子,那鴇兒連閻王爺路過都能扒層皮,他不能看著錢大雙往火坑裏跳。
其實文瑞的猜測僅僅沾了個邊兒,錢大雙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