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雙早有準備,拿出來用荷葉包裹的那三顆樣品蛋,指點著說熏蛋,鹵蛋,醬蛋。
不得不說,蛋製品的名字一下就吸引了洛掌櫃,他審視了片刻,叫進來一個夥計,“將這三顆雞蛋送到廚房,讓廚師仔細剖開,放在小碟中,夾在早點茶中送到廂房,別忘了楚公子。”
夥計答應著離開,錢大雙表麵上雲淡風輕地抿著茶水,心裏忐忑加肉疼。
如果食客不喜歡的話,那就浪費了三顆雞蛋,再去下一家酒樓推銷,又要再浪費三顆雞蛋,如果談不成,再去別家也是一樣……好吧,錢大雙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肉疼。
這一顆顆雞蛋都是沉甸甸的銅板兒換回來的,她這小本兒生意真的經不起太多次免費試吃。
兩杯茶水下肚,洛掌櫃也坐不住了,起身說出去看看,這時,那個夥計進來了,“掌櫃的,楚公子讓淩青給話了,楚公子三樣兒都喜歡,吩咐每樣再送過去兩顆。”
每樣兩顆,那就是六顆啊,楚公子對食物向來挑剔,可現在吃個早點茶竟然要六顆蛋,由此可見這三樣蛋製品的味道絕佳。
洛掌櫃吩咐夥計如數送過去,輕咳了聲,“金小哥,說說你這蛋製品的價錢吧!”
錢大雙早在路上想好了最低和最高的心理價位,此刻自然報出來最高的那個價,“洛掌櫃,這三樣蛋製品做起來很麻煩的,所以按顆計價我才勉強能賺兩三文,每顆十文錢。”
洛掌櫃聞言,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金小哥,都說奸商奸商,我今兒個算是看出來了,奸商在民間啊,我自愧不如你,一顆茶葉蛋才三四文錢,到你這兒就成了一顆十文錢,那麼大一個熏雞架才十五文,你說說我會怎麼選?”
說著,洛掌櫃望向了小鵬,希望他可以幫腔打個圓場。
路上錢大雙特意囑咐小鵬,她談價錢時,他隻要做出來附和之態就行,如是如是細加叮嚀一番。
因此,小鵬麵上抱怨著,其實也是胳膊肘往裏拐,“二哥,那股子調料味兒熏得我眼睛現在還疼呢,洛掌櫃卻還嫌貴,我們索性就別費勁兒做了。”
錢大雙故作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洛掌櫃,熏雞架和蛋製品各是各的味兒,你這兒都是高檔食客,就講究吃個稀罕味兒,如果是白水煮雞蛋,怕是白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會碰一下。
唉,都怪調料太貴了,我用的調料裏,鹽是最便宜的,可鹽是啥價,洛掌櫃應該最清楚,你要是嫌貴的話,就結給我六十文,我這就去別家酒樓。”
洛掌櫃最怕聽這句話,萬一其他酒樓不嫌貴留下了,因此多了新菜式不說,怕是還會加錢撬走熏雞等幾樣菜式,那時他後悔就遲了。
最終洛掌櫃如數付了銅板兒,還賠著笑臉說了一頓合作要講誠意的場麵話。
叔嫂兩人走出落月居的後門時,蕭索晨寒中,某間廂房的窗戶已經支起來許久,一道芝蘭玉樹般的身影佇立在那兒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