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覺得尤青就是胡攪蠻纏,錢大雙的所作所為與葬良心絲毫不搭邊兒,甚至連普通的男人也做不到那樣從容的養活一大家子人。
竊竊私語聲倒是有,但文澤耳朵不聾,都是誇讚錢大雙,而貶斥尤青的。
他把擱置在院子裏的視線撤回來,轉頭怒視著尤青,聲音不高不低,就是三五步之內的人都可以聽到的那樣子,“姨,你能閉嘴緩緩嗎?”
尤青沒想到文澤會胳膊肘往外拐,寧願幫一個小寡婦,也不願意站在她這個親個楞楞的小姨這邊兒。
她氣得直哆嗦,望向了文澤娘,正要問問文澤是不是與錢大雙有苟且之情了,但文澤娘滿眼示警,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她一口氣卡在胸腔裏難受異常。
望著煙囪緩緩吐著悠悠輕煙,不少人不由自主往院門口挪步子,本心是想進去看看情況,但又忌憚文璿那種要命的病。
到底是鼻子離嘴近,文澤娘拽扯了一把,也沒有拽住文澤,他提步踏進院子裏。
不過這個打鐵漢的內心深處也懼怕天花這種要命的惡疾,所以他在院子裏杵著,盯了窗戶紙片刻,就去牆根那兒劈柴熬時間。
滿腦子裏卻都是小文璿的影子,親情記憶是抹不掉的,文澤清楚記得隻要他從鎮上回來,小文璿就跑到他家,如影隨形地跟著他,脆脆地喊著哥哥,嘚吧嘚吧問他鎮上有啥好吃的和好玩的。
最終一個大老粗漢子默默承諾,文璿,隻要你好起來,活蹦亂跳的,哥就帶你去鎮子上玩。
再說錢大雙溫了熱水,讓蘇素喝了半碗,又喂了文璿一些,然後讓這娘倆個換了裏裏外外的衣服。
錢大雙將換下來的衣服泡在熱水桶中,這時,文璿也有了些精神,嗓音嘶啞地嘟囔著,“我快要悶死了啊……小寡婦,你求求我娘,讓我出去找哥哥玩會兒!”
聽到小寡婦這個稱呼,錢大雙楞了一下,猜測文璿肯定是從屯子裏其他孩子嘴裏聽來的這個稱呼,無所謂地笑了笑,正要說話。
但是蘇素一下子就沉了臉色,“文璿,以後你少和那些粗俗無禮的孩子玩耍,你和小山,小川一個輩兒,你應該叫她大姐!”
想來蘇素平時對文璿管教的比較嚴厲,她這樣一說,文璿立即耷拉下了眼皮子,“娘,我錯了,你讓大雙大姐姐陪你聊天,我出去玩會兒就回來!”
蘇素依舊嚴肅,“文璿,娘不滿意你這敷衍的態度!”
文璿這才不情不願地望向了錢大雙,“大雙大姐姐,我錯了,我和小川很要好,你看在小川的麵上原諒我好不好啊?”
錢大雙暗暗點讚蘇素家教有方,她很認真地點點頭,“好啊,姐不怪你,不過你生病了就要待在家裏,這樣就會好得快一些,姐相信文璿是個孝順的孩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得不說,文璿挺願意戴上孝順這頂大帽子,但是他接下來的一番話,蘇素聽了,臉色難看極了,拿起了一旁的戒尺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