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是立竿見影,鐵墩兒馬上不膩著爺爺文瑞了,被文六斤抱著出了屋。
一盞茶的時間後,錢大雙告辭,可她剛出了文瑞的院子,一個蒼蠅聲兒就嗡嗡起來。
“錢寡婦,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六子媳婦一走,你就上門勾搭六子,沒見過你這樣不守婦道的賤貨!”
不用刻意去看,錢大雙也感受到了一道道視線的掃描,有從院門縫隙透出來的,有從土牆豁口那兒投注過來的。
這些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都曉得文瑞已經回來了,由於擔心得罪了文瑞,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這麼“含蓄”地看熱鬧。
聽了吝嗇鬼歸榆花的叫囂,他們覺得不夠勁兒,有點失望,歸榆花這話聽起來就像個傻子說的。
但凡是長腦子的,都清楚文瑞家裏現在有一大家子人呢,錢大雙就是再想男人,也不會蠢到這會兒上門勾搭文六斤。
對於歸榆花這種毫無殺傷力的蒼蠅嗡嗡,錢大雙隻是淡漠地扯扯唇角。
不過送她出來的文六斤可沒有這麼好的涵養,在他眼裏,錢大雙的所作所為比一般男人都要光明磊落,而且她太會來事兒了。
除了那個油鹽不進的林梅,他家裏的人,上至他爹文瑞,下至他兒子鐵墩兒,都說錢大雙各種好。
此刻看著錢大雙被歸榆花奚落了也不搭腔,而是選擇低調離去,文六斤就忍不住發飆了。
“吝嗇鬼,你這麼大歲數了,也該積點陰德了,別哪天蹬腿走了後,閻王爺一看你總是滿嘴狗屁話,就把你舌頭割了丟油鍋裏炸透了,你回去告訴你那個龜孫子閻玉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自己天下第一聰明!”
說完,文六斤一轉身就進了院子,還咣當一聲插上了門閂。
歸榆花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才,她趴在院門那兒,聽了好大一陣子,也沒聽見錢大雙說話的聲兒,所以就想拍文六斤的馬屁,趁機進去坐一會兒,從文瑞嘴裏套套話,現在卻被人家拒之門外了。
文六斤語氣這麼不好,難道說他爹和文秀才發現了什麼?
不說歸榆花如何心事沉沉離開,單說錢大雙回去後,就開始忙碌晚飯,還讓錢小川給文秀才先送過去一些。
等到錢小川折返回來,他忍不住對她說了件稀奇事兒,當他送過去綠豆湯和涼拌土豆絲時,文秀才正捋起來袖子擀麵條呢,動作嫻熟得很,看那個樣子就不像是第一次擀麵條。
錢大雙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囑咐錢小川沒事時幫小雪做做飯,以後正好侍候自己的媳婦兒嘛,先生都做出來好榜樣了,他要是不學著,那就不是個好學生。
錢小川也曉得君子遠庖廚這個道理,但是他覺得那是給別人看的道理,家裏人就另當別論,尤其是媳婦兒更要好好對待,就像先生那樣子。
錢大雙沒想到她飯後隨意做出的一個決定,竟然讓她心生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