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殿上,新月國王楚天橫正斜躺在龍床上,望著窗外的天宇出神。暗黑的大殿中,一絲風也沒有,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再理會這個垂死的國王,他貼身的內侍都換成了二皇子楚南昆的人。到了這一刻,楚天橫才明白過來,這麼多年自己根本就不是壽元已到,而是中了一種極其厲害的毒,這種毒能夠摧毀一個人的身體機能,使人逐漸衰老,直至死亡。楚天橫已經沒有力氣動彈,他衰弱的看著自己的二兒子,楚南昆一步步的走過來。
“孽畜- - -”楚天橫怒目而視,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二皇子利用掌控內務府的機會逐步的把持了內宮,現在的皇宮大內完全是楚南昆一個人說了算。
“孩兒給父王請安!”楚南昆表麵上還是這般恭敬,似乎在他麵前永遠是自己最尊敬的父皇。
“你來做什麼?我不久於人世,你終於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你還要我這個父親做什麼?”不能動彈,口水從楚天橫的嘴角流了下來,這個老人衰弱的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讓人心疼。楚南昆陰冷的一笑道:“我的父王,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東西?拿來吧?”
每一位國王在登基之前都要與仙君簽訂羅天血咒,而要取得這一資格,必須由上一任國王將自己的精神烙印傳到新國王的頭腦之中。這種類似於遺詔之類的精神烙印,是一個儲君應有的標誌。楚南昆迫切的想要得到父王的認可,不惜采用極端手段。
“好,很好,昆兒,你終於長大了!”楚天橫淒慘的一笑,瞬間他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白發隨風亂舞,罡風激蕩,看不出中毒的樣子。
年少時父親曾經縱橫於萬軍之中,斬將奪旗,勢不可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楚天橫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一般。此時的他,無比威嚴的說:“楚南昆,你不配做一個王!”
楚天橫輕蔑的一笑,突然全身金色的光芒大作,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耗盡真元,用金焰將自己化為灰燼。
“這- - -這- - -”楚南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得不到父親的精神烙印,就無法與仙君簽訂羅天血咒,自然無法成為新月國真正的主人。何況,父皇屍骨無存,若是大哥問起,群臣問起,自己該作何解釋?
“殿下不必煩惱,大丈夫當斷則斷!”左丞相文不悔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見到他楚南昆心下稍安:“文丞相,我該怎麼做?”
“立刻加強皇宮的戒備,同時邀請大皇子楚南風進宮,那時- - -”文不悔右手下砍,做了一個斬的動作。
楚南昆心領神會,立刻叫內侍前去傳旨。
此時,已經是深夜,大將軍府中,楚南風和一幹將領秉燭夜談,一夜無眠。
“大皇子,還等什麼?若是此刻不動手,隻怕將來後悔莫及啊!”一旁的霍青山催促道。
楚南風摸著下巴入神,父皇還有幾百年的壽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去世?而且,楚南風最近的形跡可疑,不斷的從城外調兵,加強皇宮內院的防備,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稟告殿下,大內有旨意!”一名校尉進屋稟報,楚南風心裏一驚。眼下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傳來的消息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一名太監尖著嗓子宣讀旨意,原來高皇帝楚天橫已經駕崩,著楚南風立刻進宮處理善後之事,同時遺詔中指明要楚南風立刻即皇帝位。
眾將領都鬆了口氣,這麼多年,他們跟著大皇子出生入死,已經是性命相連。哪怕是先皇遺命二皇子,眾將領也不會服了他。讓那個不陰不陽的小白臉當皇帝,做夢去吧!
“恭喜大皇子!”霍青山朝眾將使了個眼色,眾人一齊翻身拜倒。
大皇子楚南風摸著泛青的下巴,眼光死死的盯著傳旨太監。突然,他跨步上前,閃電般的將那太監提了起來。大皇子的這一舉動讓眾將摸不著頭腦,霍青山沉吟一陣,立刻明白過來:這太監有假!
“說!是誰讓你來傳旨?”大皇子楚南風在宮內也有眼線,平日三五天就會有消息傳出,可現在大半年沒有一點消息,這不得不讓人起疑心。從進來的那一刻起,這太監走路就有些發抖,讀完聖旨,也沒有像別人一樣上前恭賀,這大反常態。楚南風身經百戰,計謀過人,怎麼會被這點小伎倆糊弄住?
“大皇子饒命- - -饒命- - -這都是文丞相叫小人傳旨,其它的小人一概不知啊?”
“文不悔?”楚南風沉吟起來,這文不悔一向是二弟的人,既然是他下令宣旨,事情再明朗不過,宮中已經被二弟捷足先登了。他來傳旨,不過是想對付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