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次相擁,不管雲舒先前在害怕,生氣,驚恐,喜笑,玩鬧,總之不管喜怒哀樂任何一種情緒,隻要她感受到對方溫存的氣息,她就隻剩下心安。並不是她沒有接觸過男子,並不是她焰火青春,她就是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會騙她亦不會負她。方才聽到那句“有我在”,她仿若明白了這種情緒改變的原因,隻是因為有他在,隻是因為是他。
二人相擁了些許時候,雲舒忽才覺得太不矜持,輕輕推開了項尋,正了正衣衫,鈴鐺跟著“叮叮”而響。她忽又一皺眉,忙問道:“可是方才你所說的這位‘十絕老人’,我總覺得陰險狡詐,陰狠毒辣,你確定他會告知你這鈴鐺的事情嗎?”
項尋聞之一笑,道:“非常確定,而且他會求著告訴我。”
雲舒急問道:“此話怎講?”
“這老頭兒,有求於我,我現在去找他,他高興還來不及,恨不得八抬大轎請我去。”
瞧著項尋一副神氣吹噓的樣子,雲舒但覺好笑並不當真,輕聲問道:“那既然如此,看到了這去十絕島的船,你應該自表身份,大搖大擺的等著人家八抬大轎抬你上船,我卻如何見你還當著苦力背著病人,才勉強蹭了上來。”
項尋一時語塞,暗皺這眉頭,竟還略微鼓了鼓腮幫子,看在雲舒眼裏一陣可樂,她隻覺眼前這個人一下子歲數直接退到了孩童年歲,可愛異常。忙哄孩子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肘,笑道:“助人為樂,助人為樂,乃大英雄應所為之。”
項尋嘎然而笑,忙又問道:“還有一事我應向你道歉,如此這般天氣我卻還讓你一個人上船,方才聽你說你空掛了一天,我真的是該打該殺。”
雲舒輕輕擺手笑道:“沒事沒事,打我已經打過了,至於殺不殺,就看你日後表現吧。”
項尋思忖後輕聲問道:“你是如何上的船?”
雲舒輕昂著頭,厲聲道:“把自己偽裝成貨物,然後藏在了這船上,不是你教我的麼?”
“你真的用這個蠢辦法?”
雲舒說的時候本是略帶尷尬之色,後笑而轉怒,道:“蠢辦法?你果然是坑我的,害苦了我!”說罷抬起手做出要狠狠捶打他的架勢,見項尋並無躲避之意,又轉而輕敲了敲他的胸口,幽幽道:“不過蠢辦法往往也是最好用的辦法。”
項尋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先前還試了其他方法咯?”
雲舒微微點頭,後猛地抬頭瞅著項尋,完全沒有任何的嬌羞之色,一字字,清清楚楚地問道:“我是不是很難看?”
這雲舒有一雙十分美麗的大眼睛,雖然這雙本清澈的大眼睛裏此刻充滿了迷惘之色,但還是有攝人心魄的力量。項尋突然按耐不住,想親吻這雙眼睛,這一忘情,他傾身而上,趁著雲舒苦惱得等待他的回複之時,於她眼角輕吻一啄。雲舒一愣,猛地挺直了腰骨,忙轉過身去,背對著項尋,柔聲道:“你做什麼呢?”
項尋也覺方才自己太過忘情,自認也算半個君子,可就算是君子,他同樣也是個男人。這些日子和雲舒在一起,不敢說沒有別的想法,他有意無意也在克製著自己。雲舒之前說他對尋找其父母不上心,確實是最大的冤枉,天知道他比誰都想尋得雲父雲母,讓雲舒放下心中的包袱,二人才可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至於那個陸羽,那個跟雲舒有婚約的陸羽,不管是好是壞此刻都名分尚在。他心中思量閉口不語,雲舒忽覺雙腮乍紅,羞澀難當,忙是一陣頓足。
項尋忙傾身上前,躬身陪笑道:“是在下的錯,方才確實魯莽了,可我正是用行動回答了你方才的問題,舒兒你美得讓人難以自持。”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女子都愛聽到他人的讚譽之詞,更何況項尋的話出自十二萬分的真心。雲舒慢步走到案桌旁,托腮而坐,喃喃自語道:“可我這美人計卻丁點都不管用!”
項尋聞聲忙是坐在其身側,半探著身子,問道:“美人計?什麼美人計?”
雲舒對他向來不見外,側轉身子正視著他,道:“按理來說,什麼人喜歡用黑船揚黑帆用黑繩?”
項尋癡癡看著她繪聲繪色的手舞足蹈,搖了搖頭。
“強盜啊!”
項尋隨之點了點頭。
雲舒自覺是受到了肯定,繼續道:“既然是強盜,那必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搶奪良家婦女更是必備的技能吧?”
項尋繼而繼續點頭,忽又忙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輕拍了下手,笑道:“所以你裝成獨行婦人,想人家將你擄上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