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雲舒發現這青銅門後居然是到了室外,這十絕老人竟然雙手一抓,將她和姚覓同時攬出了室外,現在的他們離開那青銅門竟然有數丈遠。背靠一大片湖,更讓她驚訝的是,電閃雷鳴,狂風四起,驟雨席卷了整個山穀,雨滴似乎有銅錢一般大小,砸在地上“啪啪啪”響,好似利劍由蒼穹之上射下,雨水交織成了一層網,模糊了她的視線。
雲舒怒吼道:“你神經病啊!”,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掙脫十絕老人手臂的桎梏,剛跑到青銅門前,“喀啷“一聲,門卻緊緊地關上了,門合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項尋像完全沒有事兒一般正衝著她微笑,還有駱千乘,他竟然是安然站立,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把短刃。那一刻,屋內的兩個男子,於他們周身圍繞的竟然是肅殺之意。
項尋的笑,她明了,是讓她放心的意思,可是叫她如何能真的放心。雲舒像瘋了一般,狠狠地拍打著青銅門,撕心裂肺地喊道:“項尋!項尋!你快出來!……我……我我……我好害怕啊!”
不管是拍門聲還是雲舒的嘶吼聲,都被刮來的風卷入了雨簾中。
十絕老人依舊抓著姚覓,他不需要用力,因為姚覓不同於雲舒,對於十絕老人的掌控,她不敢掙脫。
他拖著姚覓的手,走到雲舒身側,縮了縮脖子,道:“小妮子,願賭服輸,外麵的雨是不是說明,我贏了?”
雲舒轉過身來,雙目充血,整個瞳孔似乎有烈焰在燃燒一般,竟讓姚覓不禁一顫。她的聲音很沉,很冷,用一種命令的語氣,道:“開門!”
十絕老人無視了雲舒的話,他皺了皺眉卻嘴角露笑,道:“好大的風,好冷,你也被淋濕了,隨小覓到另一件茅屋去,換身衣裳吧。”說罷他鬆開姚覓的手,輕輕抬了抬下巴,厲聲道:“帶小妮子過去,取一件幹淨的衣裳給她換上。燒些熱水,你們都泡一泡,別著涼。”
姚覓點點頭,當真上前欲拉她離開。她剛拉住雲舒的衣袖,便被狠狠地甩開,雲舒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不關心項尋也罷,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裏麵的千乘哥哥嗎?”
姚覓目光凝注,亦自頷首道:“他們在驅毒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雲舒連連搖頭,冷笑道:“你現在還在撒謊,方才你明明也看到了,千乘哥哥已經站起來了。他們方才那個眼神,明明是準備對決。”說罷她再次轉過身,不再理會身後的父女,狠狠地拍打著青銅門。她的手已經紅腫了,她覺得自己被騙了,被所有人騙了。
十絕老人沉吟道:“這個青銅門厚實堅挺,裏麵的人根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雲舒身子搖搖晃晃,一步步向十絕老人走了過來,沒有言語,可那悲憤,怨恨的目光,卻勝過於千言萬語。
十絕老人身子也搖搖晃晃,直到現在他還在發頑童脾氣,學著雲舒的一舉一動,他露著牙齒,扮作要吃人的樣子。
柔情軟語沒有用,威逼利誘也無效,十絕老人是個軟硬不吃的石頭人。雲舒忽然停下來腳步,扭身就跑。她太蠢了,竟然忘記這所茅舍是前後通門的,她可以從之前進屋時候的正門進去,她恨死了,自己竟然愚蠢到這一步。之前和青銅門較勁的時間,她應該已經站在項尋身側,或許她不能和他並肩作戰,或許她的出現會成為他的累贅,但是她隻求能看到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壞,是輸是贏,她都要陪著他。
十絕老人自然是看出了雲舒的心思,他身形一閃,隱入雨簾中,卻在下一秒擋在了雲舒的麵前,他橫著手臂,擋住她的去路,笑道:“小妮子反應過來了?不過這條路和青銅門一樣,是不通的。”
雲舒根本不願理會他,躲了躲身子想繞開十絕老人,卻偏偏不能如願,因為老頭總能在她轉身的前一刻擋住她的去路。她忍無可忍,怒吼道:“如何不通?你不要攔著我,這路就是通的。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就算誤闖了您的宅子,現在隻求離開。”
十絕老人目光一轉,笑容卻都有些勉強,目光中都有些悲戚之色,卻在雲舒發現的一刻隱藏了起來。他裝作根本聽不懂一樣,像同她玩耍一般,貼身攔路。
雲舒什麼都沒有想,似乎本能一般突然取出了腰間的銀鈴鐺,甩在了十絕老人臉上。甩出去的那一刻,她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竟做些無用的掙紮,可萬萬沒想到,十絕老人嬉笑著撿起銀鈴鐺,想要還給她的那一刻,忽然動不得身子。拿著鈴鐺的手抖得厲害,他嘴角縱無笑容,卻也無怒容,唯獨手抖得厲害。雲舒見他似乎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慌忙轉身欲逃離,卻閃身的一刻又被十絕老人閃出的一直手臂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