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蛇頭怪鳥(1 / 2)

這一掌下去,鷹眼太歲竟後悔起來。

他之所以沒走,並不是因為之前所說留下來瞧個究竟,這話無非是為了在雲舒麵前顯得瀟灑一些,真正的原因非常簡單,他的船隻駛離十絕島不遠竟突然爆炸了,至今他也不知個究竟。那日離開之時,眾人已然攜著姚覓和駱千行上了黑船,若他也跟著就此離開也就不會有此刻橫出來的糟心事。偏巧他剛踏上甲板,一個眺望便瞧見不遠處的港灣停泊著六七艘小船以及一艘通身氣派的華美大船。這艘船他來的時候不曾見到,因為它太明顯了,華貴得太明顯,如果一直停在那裏,他不會瞧不見。

那船的船身漆得金碧輝煌,水晶為柱,珍珠為簾,船尾高聳猶似臥龍,鮫綃寶羅帳遍繡銀線海棠,清風起,綃隨之飄動,宛若天階雲袖。這艘船像是自銀河而下,隻是暫靠此處罷了。

他一時興起便打發了同行之人先行離開,自己上了這雕欄畫棟的……凶船。待他走上船來入了船艙,才覺船身所有的絕美都比不上這船艙內十分之一的精致。這是搜空船,無人無畜,卻被打掃了幹淨整潔。上好的白玉鋪造的船底,閃耀著溫潤的光;廳內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輝,也不知是這白玉襯了這明珠還是這明珠閃耀了這白玉,總歸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精妙。

這小太歲將每個角落都翻查了個遍,不禁連連讚妙。終日見過不少誇張奢華的船,甚至這皇宮大院、內府畫舫也曾有幸偷偷遊過兩回,都不及這船隻來的震撼來的妙。唯獨是這內柱,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內柱是檀香木做的,上麵還雕刻著展翅高飛的怪鳥,之所以稱之為怪,隻因它通身如鳳卻偏偏長著如蟒似蛇的腦袋,還在幽幽地吐著芯子。可這被他認為的點點瑕疵卻也不算什麼,他對這艘船滿意極了。想這十絕島也不會再有人用得了這船,自己不如索性便將它占為己有,行駛回去,也可給陸羽好好炫耀一番。

此刻這小太歲回想起來,隻覺悔不當初!自己定是著了什麼人的道,這船不過行駛了半百海裏,他正興致盎然立於甲板吹風揚帆,卻聽轟隆一聲,得虧他反應機敏入水極快,否則定然是要乘著這絕美大船入了天際。一時間他也不覺得這大船美輪美奐了,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即使是銀河裏王母的船,那也是凶船,心中煩悶是連連叫苦。

千幸萬幸,這船也是行駛的並不算遠,以他淺薄的水性正是抱住了那船艙內柱才好不容易漂遊了回來。近身環抱著這檀木柱,他更是將上麵的怪鳥瞧得仔細了幾分。怪鳥長著蛇頭並不算可怕,可怕的是這蛇頭上的眼睛,淩厲泛光,多盯一會便覺得要將人的魂活活勾走。好在他回神及時,猛地往水中紮了個猛子,冰涼的綠水,回了他的魂,不過他也不敢多看那怪鳥一眼。卻耐不住這可怕的好奇心,一個人在水中漂著,他還能有心情將救命的柱子查看個仔仔細細,態度誠懇到讓人懷疑,是不是他上了岸還準備對這柱子報恩。

這柱子上深深淺淺地刻著一排小字,這位不通水性的小太歲硬是在水裏上上下下數十次才將這排小字瞧了個清楚。“流雲杯中遊,青女自風流。桑枝起,月華濃,遙瞰窗紗樓上空。雀羽浮光掠影過,雲散盡,難尋聲悠悠。”這排小字似曲似詞,倒也算朗朗上口,可終究不解其意,小太歲想了半天也就沒了興致,老老實實地抱緊這檀木隨波漂流。

明明十絕島抬眼可望,可偏偏浪頭就是不往岸邊打。雄鷹落水難高飛,如今隻恨自己偏偏就不識這水性,不敢棄了浮木獨自遊回去,這種時候他還在心中暗讚:“還是二哥強,若是他落了水,定不會像我這般狼狽。”無奈他在這水中漂了半日,才勉強漂回了岸邊。

剛踏回到這十絕島竟發現這島不知被何人焚燒得荒蕪異常,可回想來明明自己在水中並未見火見煙,興許是自己未曾注意?他也不管這些,心中這才擔心起雲舒的安危,畢竟若這丫頭死了,他如何跟陸羽交待啊。可又擔心這島內仍有毒霧迷煙,冒然進島怕有個閃失,他可是惜命的要緊。到底是交待要緊還是惜命要緊,他又是想了半個時辰有餘,入了夜才狠下心來入島尋找。

這一日大喜大悲在小太歲腦子中來回過了個遍,如今眼下雲舒又被自己一掌劈暈了,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脫身回去,總不好還帶著個丫頭,更何況這還是陸羽未過門的媳婦,自己是強也不是軟也不是,一時是憂心忡忡,不禁歪倒在雲舒身旁,長歎一聲:“二哥!你可是害苦我了!”

小太歲歪躺著,想起來什麼似的,爬起來瞅了瞅身旁的雲舒,不禁又是一歎,心中千萬次的後悔為啥要現身打暈她。想著就此將她留在此處等著項尋來找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左等右等,已然過了很久,卻都沒有尋來的跡象,環顧四周烈火殘垣,難不成這位項小爺已經死了?那自己還將這丫頭留在此處萬一出個好歹來,可是如何是好?他又是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