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難免矯情(1 / 2)

次日清晨,雲舒醒來之時,項尋正坐在桌邊擺放包子稀粥、碗筷杯碟,她睡意朦朧,隨意問道:“你幾時回來的?”

項尋搖了搖頭,心中一凜,並未回身,盛了一碗清粥放在一旁,輕笑道:“在街上逛了兩圈,瞧著沒什麼意思,就回來了,見你熄了燈,睡得香甜沒舍得叫醒你,便伏案以寐罷了。”

雲舒聽著不以為意,伸了伸懶腰不覺有他,跳下床繞到案桌旁,瞧了瞧早點不禁埋怨道:“二百兩銀子呢,早上也不吃點好的,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怎麼連點葷腥都不見。”推了推他的手肘,故意歎道:“你啊,果然是個守財奴。”

項尋無奈一笑,道:“昨晚菜色豐富,卻見你隻挑素食,以為你不好葷腥,你在這等候下,我去點兩樣葷菜。”

雲舒隨意擺了擺手,故作催促姿態,見他轉身關門離開,聽他腳步漸行漸遠,忙是捂著嘴哈了一口氣,自己又聞了聞,繞著案桌來回走了兩圈,暗咒道:“早晨起來都未洗漱,一定醜死了,怎麼就叫他瞧見了!討厭討厭!”

趁著項尋下樓點餐的空隙,她以自己生平以來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洗漱收拾了一通,換了件幹淨的衣衫,待項尋推門而入之時,時間剛剛好,她已經儀態端莊地坐在窗前欣賞著街道上行人來往談笑,心下卻大口大口地呼著清晨的空氣,方才的忙碌讓她不免有些氣喘籲籲,卻又隻能暗自忍耐,為隻為讓項尋瞧著她光彩妍華的一麵。

項尋端著一盤牛肉一整隻燒雞又夾著兩籠肉包子走到桌旁,頭也不抬,仿佛對雲舒是否穿戴整齊表現的很是無所謂,他一邊擺放吃食一邊幽幽道:“早上還是不要吃的太葷膩比較好。”

雲舒抿了抿嘴,見他這般反應心中難免失望卻又說不得怨不得。依舊是隨意挑了幾筷子素菜,喝了兩口清粥,便推說吃飽了,又回身到床上一躺,小憩了起來。

項尋瞧著她似乎不太對勁,放下碗筷走到床邊,以手背輕貼她的額頭,柔聲問道:“是著涼了嗎?有哪裏不舒服嗎?”

雲舒“嘩”得一聲坐了起來,倒嚇了他一跳,下一刻更讓他惶恐的是,雲舒眼圈一紅竟抽泣了起來,這讓他一時不知所措,忙撫著她的後背,問道:“哪裏不舒服,你快告訴我!”

一把甩開他的手,哭得更厲害了,好似四五歲的孩童一般,嚎啕大哭,絲毫不顧及自己半分儀態,好像方才那個耍滑支開項尋,抓緊一點點時間忙著梳妝打扮的人根本不是這位雲家大小姐一般。項尋抬著手一時不知是放下好還是去安慰她好,隻是連連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快些告訴我,我且是要急死了!”

雲舒哭哭嚷嚷地咒罵道:“你快些去死,死了就不會有人大清早給我甩臉子了。”

“我沒有……”這話項尋說的氣若遊絲心虛不已。

“還說沒有!這話說得自己都底氣不足了!”雲舒一下子收住了哭聲,抽泣了兩下,雙目瞪得滾圓,猶如利劍般寒光戳心,看起來定要將項尋盯個遍體鱗傷不可。

項尋本不願提及昨晚,可此刻顯然不為自己辯白兩句的話,他一定會憋屈死的。他輕咳了一聲,冷了冷嗓子,問道:“你……不問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你去瞧別的女子安危與否,我為何還要去問,問來給自己添堵嗎?”

這一句讓項尋順然語塞,他揉了揉鼻翼,道:“你不怕我突然有什麼意外或者突然一去不回嗎?”

一聽這話,雲舒已經猜出他一早上說話陰陽怪氣的原因了,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委屈,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非常,道:“不怕,你不會舍棄我一去不回!這是我對你持有的一顆真心的肯定!至於意外,為什麼我會認為一群拿鋤頭鐮刀的人會威脅到你分毫呢?難道我懷疑你,疑神疑鬼,嚇得徹夜難眠,你就踏實就歡喜了?”

項尋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回想昨晚自己的心傷心憂,好似全是在無理取鬧,他執起雲舒的手,卻被一把甩開,無奈再次執起,狠狠握住按在自己心口,聲音悲戚並不因傷心而是因愧疚,道:“對不起!是我一個人慣了,總希望有一個人把我真的放在心裏而已。”

雲舒本欲發難,可瞧著項尋的神情,他的淒淒然的讓她心疼,她從未想過這種不確定會發生在項尋心中,一直以來她以為他是個大收大放之人,從未想過他會因為這種事情煩了心。聲色緩緩輕柔了些,道:“因為我昨晚沒有等你嗎?那以後,即使我不擔心你,我也等你!”

這話雖是承諾卻聽著總讓人覺得怪怪的,項尋一笑,道:“不用不用,是我太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