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太歲緩了緩氣息,思索兩下,忽然氣得怪叫如雷,道:“我二哥哥定然是中途被奸人害了,若非如此他定然不會這個時候都不見身影。怨我如今沒得分身之術,隻能先去救得小嘉,待完事之後,我一定尋得我二哥哥蹤跡。”說罷他繃緊雙臂,引弓如月,金箭翎在這窄小的一屋之間閃爍著震懾眾人的光澤,逼得人皆是不敢上前阻攔,空有趴在地上的駱千行一邊咳著血一邊顫聲呼喚相阻,但顯然沒有任何作用,小太歲已經跳出了房門隱入了夜幕。
雲舒沉著臉,顯然陸羽此時還未現身也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心中不由七上八下,因恐他有個不測萬一卻又不敢深思多想,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急得薄淚盈眶。項尋瞧在眼中也是猜到她的心意,不禁暗嘲這一路緊緊跟隨暗中相護於她,此時自己站在這裏多時,她竟然好像從未注意過一般,在她眼中好像自己比起鷹眼太歲還是不如,至少她都和小太歲聊了兩句,而自己就好像空氣一樣沒有被察覺過。登時心覺絞痛,苦笑著轉身而走,卻不想手腕忽而被一輕柔玉手勾住,他回首卻是瞧見了雲舒一汪淚眼。她忙又縮回了手去,輕聲道:“你也要去攬月樓?”
項尋本已覺得心涼透頂,忽然聽到這麼一句,又驚又喜,忙道:“不錯,我也去幫襯幫襯小太歲。”
雲舒的身子輕輕一動,心中大悔,悔恨自己當初不該自作聰明搞什麼“將計就計”,害了諸葛小嘉不說,陸羽失了蹤跡不談,鷹眼太歲孤身犯險不提,眼前的項尋也被無辜拉進了渾水之中,這讓她更覺焦急。
駱千行口中的大公子想必就是登鸞四子中的大哥,江南的玄鐵山莊之中機關她窺得甚少,可小太歲先前的描述也知其中厲害,那這眼前的攬月樓,想必定是虎穴無疑啊……項尋這一去將會如何她根本不敢想象。心中一慌,忙是雙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死死拽著,好像要把這衣裳拽出個窟窿來,她噙著淚,道:“不行……你不能去!”
項尋還未開口,一旁的趙月華不禁笑出聲來:“雲家的大小姐,想不到竟然這般水性楊花,左一個情人右一個情人,各個都是你心尖上的……真是心若汪洋,承載萬千啊。”
這聲聲的挖苦若是在方才,雲舒定然是想著法給頂回去,然而此刻兩隻眼睛一顆真心隻管著項尋要去哪兒,去的地方是否安全,哪裏還會理會她趙月華糟七造八的說了些什麼。雙目依舊薄霧濃愁,望著項尋,喃喃道:“那地方你別去……鷹眼太歲是懂得奇門遁甲之術的,在江南他就吹噓過。你不一樣,你別去逞能。”
雲舒的話語還有她此時汗涔涔的手都讓項尋心中重新回升了暖意,若是有時間他定然要留下來說兩句俏皮話哄一哄眼前的佳人,可擺在眼前的事情顯然容不得他過分的傾訴兒女柔腸,隻得笑道:“你且放心,我隻是去瞧瞧而已,我答應你絕不擅自進去。我很惜命的,你知道……”
雲舒甚是焦急,不住的搖頭,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看著你才能確保你不會擅自行動……”
“雲舒……”
“嗯?”
項尋這忽然的一聲輕呼,讓她本能回應,二人四目相對時又重現了往日柔腸。項尋悄聲笑道:“我去去就回,現在我更舍不得離開你,或許往後你趕都趕不走。”說罷輕輕甩開她的手,疾步奔逃。雲舒急得流下淚來,想著定然是追不上他,不禁跺足嗚咽道:“快回來啊……你快回來!”
趙月華環抱著雙臂,緩緩走了過來,笑道:“雲姑娘……男人的心思你還是不懂,你越是讓他走,他便越是不願意走……你越是要他留下來,他就會一溜煙的跑掉……改日我好好教教你,就不會急得流眼淚了……”
一聽這話,雲舒冷下了臉,抬袖狠狠地擦去臉頰淚痕,冷笑道:“你倒是挺懂得男人的心思,你這麼懂為何陸羽還是不喜歡你?不如改日我好好教教你,就不會一路上求著我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