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和雲展都在攬月樓裏,姚覓在項尋身旁,若是有人趁這個時候去偷襲鷹眼太歲他們,有這個動機且有這個時機的人有且隻能是赤貂郎君了,而且隻有他最迫不及待手刃了那倆人,因為他要為他娘子報仇。
赤貂郎君從一開始便潛藏在他們棲居的民舍附近,待雲舒、項尋先後離開之後,肅殺之氣便縈繞住了這間小小的屋子。
小太歲雖說有病有傷,但功夫底子在那擺著,作為一個高手應有的機敏他自然不會退化,更何況他要保護好諸葛小嘉,此時更是打足了十二分精神,赤貂郎君腳步剛踏進院子,小太歲便已早早地聚精等待。可等了好些時候卻都不見赤貂郎君殺進來,院中凝聚的殺氣又是久久不散,小太歲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望向窗外明月在天,低下頭來,諸葛小嘉酣睡在側,心想若是對方人馬眾多,自己恐難能抵禦,不如來一個殺一個,逐個擊破。
轉過身來,給諸葛小嘉掖了掖被子,強撐著挪下了床來。他沒什麼多少氣力,但依舊裝出一種慵懶而無畏的樣子,拐出了門外,卻正瞧見赤貂郎君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進也不進,出又不出,心中暗罵了一聲孬種,當即笑道:“你比我想象中來遲了不少……”他悄沒聲息的忽爾掩至,赤貂郎君還未察覺,忽聽其聲,大為驚異,原本就異常醜陋的麵容扭曲中更有了幾分威嚇。
功夫粗俗,樣貌醜陋,反應遲鈍,真就是不明白,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是怎麼混在江湖至今還沒被殺死!小太歲心中暗念:“小爺我現在雖說病著,但是這麼個雜碎也敢獨自一人來挑釁!若不殺了他,他還真覺得太歲頭上能動土了!”
赤貂郎君雖是一驚,但也是很快冷靜下了思緒,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黑鴉娘子已死,他本就不準備繼續苟活於世,但在他見閻羅之前一定要把諸葛小嘉這個夜叉帶上,以命換命也是值得。當下冷冷地道:“早到早死,晚到你們便能多活些時候。小太歲,我來此隻為找諸葛小嘉填命,不和你為難!”
哎呦,萬沒想到小太歲竟然會有被雜碎叫囂的一天,這短短一句話差點被把駱英給背過氣去,剛要發作卻又擔心會另有計謀,他是個沒什麼謀略的愣頭小子,但這並不能說明他不夠謹慎,或許他把有生之年所有的謹慎都用在了此刻。當即輕輕順了口氣,笑道:“我也好些日子沒舒展拳腳了,正想找人比劃比劃,你想找小嘉填命,就要先過了我這道坎!不過來者是客,便讓你選一選!今日你打算跟我比武決勝呢,還是性命相搏?”
若說小太歲把平生所有的心眼都用在了此時,那麼赤貂郎君便是將餘生所有的運氣都賭在了現下,他冷著麵,聲色依舊似破鑼一般,卻比往日多出了很強的魄力,道:“既然必過你這道坎,亦是決一死生,你下手不必容情!”
鷹眼太歲道:“好!”倘若有金箭翎在手,一萬個赤貂郎君也早就躺在了攬月樓外,哪裏會有命跑這裏叫囂。然而此時的他手中並無兵刃,隻有袖裏的三枚金蠶標,然而他又不是什麼使暗器的能手,提氣尚且吃力,根本不可能運用內力比試拳腳,一時間也是隻得多多演些假把式,想著找準時機再下暗手,用金蠶標取勝。他左手指尖夾著一枚金蠶標,道:“就在這兒呢,還是換個寬敞的所在?”赤貂郎君尚未回答,他忙又笑道:“怕你的手下站不開身!”
赤貂郎君一怔,問道:“什麼手下!我可是一人前來!”
“如此甚好!”小太歲心道:“若是一個人,倒還真不是大問題。我且就速戰速決為妙。”說罷左掌翻起,向他肩頭斜劈下去,叫道:“那我便不客氣了,這便是第一招!”赤貂郎君右臂舉起架開,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心道:“不是說這小太歲又病又傷,全然廢人了嗎?卻依舊有這般力道,我縱出全力,也決擋不了他幾下拳腳。”眼見小太歲第二招又到,當下凝神接戰,赤貂郎君此時心意已決,任憑自己的功夫隻是在拖延時間,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當下也不準備做什麼大丈夫,取得諸葛小嘉的性命為自家娘子報仇才是最重要的。他心中一急,就在小太歲又是一掌而下之時,他忽是敞開衣襟,赤貂如閃電一般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