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坎水宮主殿裏,上座們齊聚一堂。水無心在高位上,先拿地水師開刀:“我已破例替你們收拾了爛攤子,你們還有什麼不滿?”
地水師一上座立刻不服申辯:“我手下的人並沒有擅自妄為。也不知道誰惡意嫁禍於我們頭上。”說著,他瞟了旁邊另一位上座一眼。
那位上座被無故冤枉,心裏也是不滿,道:“我這兒人證在手,你怎的還反咬我一口?”
“誰知道人證真的假的?物證呢?你們有嗎?”
眼看這幾個上座又要內訌,水風井的人忙向後撤了一些,生怕引火燒身。
水無心怒氣上湧,把手上茶杯往桌上一放:“本宮問你們話,吵什麼吵?”
地水師的人這才噤了聲。
水無心見幾人安靜下來,又道:“一個個說,怎麼回事?”
地水師的上座正要開口,一人從主殿外匆匆趕進。
上座們心想誰竟然敢打擾會議,再一看,是水無心的心腹泠曜,又全不作聲了。
水無心也奇道:“曜兒,你來做什麼?”
泠曜趕到水無心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她道:“宮主,風水渙的全部人馬正在往半山腰來。”
“什麼?”水無心猛然轉頭看向風水渙的上座們,眼神如刀,“坎水宮有規矩,上主宮時帶的手下不可超過上座人數。你們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風水渙上座們異口同聲地答曰:“不敢。”
一旁的泠曜柳眉倒豎:“那還不讓你們的手下撤下?”
此時風水渙上座並不答應了,抬起頭,挑釁地看著泠曜,齊齊露出詭異的笑容。
最後一角夕陽掛在樹木的頂端,即將沒落。
三人蹲在山腳的陰影裏,等著合適的時機。瑞安瀾突然道:“聽,亦炎蘇來了。”
嚴方任和三奇青凝神細聽,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動靜。
嚴方任剛準備開口,東邊的山腳突然爆發衝天火柱,赤紅的火焰高高揚起至半空,又慢慢回落,變成暗紅發黑的顏色,灑在樹林上。有的樹木被落下的火星引燃,接替落下的夕陽,點亮了坎水宮的東邊山路。
瑞安瀾看到那道火光,指著它對嚴方任道:“看到了嗎?在那兒。”
嚴方任:“……”天地無一確實是一來就能看到。這動靜,不注意到都難。
東路的守衛紛紛向火光處集結,連中路的守衛也去了一小分隊,剩下的仍在中路盡職盡責地巡邏。
瑞安瀾抖開手腕上的長針,踮起腳尖,貓著腰向守衛接近。
嚴方任見狀也輕輕抽出青玉劍,緊隨其後。
三奇青一看二人都是潛行做派,便窩在原地等二人先動手。他那大匣子一開就哐當當直響,出了名的不適合暗殺。
瑞安瀾一襲黑衣,連軟銀腰帶都是做了舊的暗沉顏色,整個人隱在黑暗中,摸到一個守衛身邊,像沒重量一樣貼上守衛的後背,長針迅速插入守衛的太陽穴,一擰,又迅速抽出。
守衛當場斃命,無聲無息地倒下去。
嚴方任倒不像瑞安瀾那樣輕巧,他很直接地從背後接近守衛,趁他還沒叫出聲,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