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均靜了一靜。
翰韜是誰?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連嚴方任都茫然了。
他在記憶裏檢索了兩個來回,沒找到這人。
等他檢索了兩個來回的功夫,越家兄弟已經很快地把人帶了過來。
……竟然是個少年。
少年和沐瞿空眉眼有六分相似,一頭烏發鬆鬆挽起,穿著一身勁裝,整個人姿態挺拔有力,眼神鋒銳,想來武功不弱。
然而除去那並不突兀的淩厲眼神外,那少年有著世上最純澈的眼眸。
在場的人不禁互相看了看。
和少年一比,他們都是被社會汙染了的人。
嚴方任:我覺得我需要反省自己。我是怎麼被這些妖魔鬼怪帶壞的呢?
瑞安瀾反而直起了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少年。
少年整體舉止落落大方,但眼底還是藏了一絲局促不安。想來是第一次見這麼多人的大場麵。
沐瞿空微微起身,慈愛地拉過少年的手,安撫地碰了碰,轉頭對眾人道:“這是沐翰韜,我的兒子。“
沐翰韜衝眾人行了一禮,笑了笑。
他的笑容也是幹淨溫暖,絲毫沒有經曆過悲傷的洗禮。
眾人:……
眾人:嗯???
您什麼時候藏了個十幾歲的兒子?
領養的嗎?
結果沐瞿空似乎看穿了眾人的疑惑:“親的。”
眾人:不???什麼時候的事???
您們四大家是流行憑空掉娃嗎?
連印樂知都半晌沒回過神來。
沐瞿空跟惡作劇得逞了一樣笑道:“一直打算等翰韜小有所成時再告訴大家,沒想到一瞞就瞞了這麼多年。”他又側頭溫柔地看了眼沐翰韜,沐翰韜也回了一個眼神,“翰韜這孩子也不容易。接下來幾年,還要大家一起多多擔待,看看這孩子能不能接下大任了。”
搞了半天,沐瞿空就是為了這麼個事兒才把大家喊來的。
他之前藏著沐翰韜也情有可原。眼看沐翰韜武學有成,年歲漸長,也到了在武林樹立威信的時候,沐瞿空才挑了個時機把他放到公眾的視線下。
沐翰韜垂下眼簾,雖緊張但平穩道:“即使我仍不足以擔起大任,我也會憑我一身本領,為武林出一份力。“
沐翰韜就像沒有一絲雲彩的晴空,明亮、通透,讓人看著就心曠神怡,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沒人想去汙染他的純淨。誰會想主動弄髒一片天呢?
然而,這樣的孩子也讓人們不安起來。
如今江湖魚龍混雜。沐翰韜這樣一個沒經過磨難的孩子,有可能接過沐瞿空的盟主之位嗎?
沐瞿空卻好似不擔心這個問題,隻是充滿喜悅地拉過沐翰韜坐下,為他斟上一杯酒,道:“還有幾年呢,我對翰韜有信心。別都光盯著看了,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眾人心下一鬆,心想:也是。沐翰韜看起來是個非常適合盟主、可以做到不偏不倚的人。剩下的不足,幾年時間的親身經曆總能補上。
反正這位子給他們他們也沒那本事做。
過去的幾十上百年裏不是沒人想過奪盟主之位,但他們都被其他三大家給勸退了。算上已經覆滅的坎水宮和天地無一上位之前的那幾位,竟找不出一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