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方任複生的流言仍在江湖上緩慢地傳播著。
嚴方任把這速度控製在一個讓人有時間慢慢回味、在即將被忘記時又可以及時跟上新消息的範圍內,一點點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當然,到目前為止,他的所有消息還是模棱兩可的。
恐怕隻有亦炎蘇與瑞安瀾能通過紅璽刀確認他的存活。
中途王乙還忍不住過來找了他一次,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嚴方任笑道:“引起某個神經病的注意。”
王乙:“???”
王乙心想:除了兩個光明神子,還有哪個神經病?
有啊,那個泛泛之愛生生不息。
嚴方任靜下心來後,竟然從亦炎蘇的態度中琢磨出一點害怕的味道來。
嚴方任搓了搓手臂。
他也怪怕的。
哪個正常家族會用那八個字當家訓啊?衝這八個字,嚴方任就完全不能以常理明白印樂知在想什麼。
虧得他一直以為前東家好歹是個正常人,現在看來印樂知隻是瘋在了另一條路上。
畢竟能和亦炎蘇親密接觸了幾十年還活得好好的人,可能也就印樂知了。
王乙……裝死的人不算。
王乙:“???”
王乙心想:小僧到底是哪裏惹了這位?
“模棱兩可“自然是對那些小幫小派來說。印樂知那兒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證據。
這事畢竟比較匪夷所思,印樂知第一天覺得這大約是個鬼故事,第二天覺得可能是別人冒充嚴方任。他結合天地無一等人的態度思考了好幾天後,才勉強接受嚴方任沒死的事實。
“紅璽醒了。”
現在的印樂知,百爪撓心更加嚴重,滿腦子隻有幾排大字在來回轉:
“怎麼會假死的?花萬轉還有這功效?”
“誰救的小朋友?還從天地無一眼皮子底下救走了,看起來對他還挺了解的。”
“小朋友都知道了什麼?怎麼性情大變?”
“那是紅璽吧?是紅璽吧?!”
這幾個問題在印樂知腦海裏徘徊了好幾日,印樂知終於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嚴方任是在釣魚?”
江湖就那麼幾條大魚,印樂知排查了一圈,最後有點難以置信:“小朋友在釣我?”
真是長大了,膽子肥。
既然是在釣魚,那印樂知躁動的內心立刻平靜了下來。
源頭遲早會忍不住主動找自己。到那時候,什麼就都清楚了。
反正印樂知不急,本來自己製定的就是長線計劃,不差這麼幾天。
而嚴方任在見印樂知老神在在的樣子後,也回過味來。
行,等自己送上門是嗎?那他……
還是得乖乖上門。
有求於人就是這麼煩。
於是,嚴方任把自己裹了裏三層外三層後,站在了驚風閣的幻陣外。
果然,守衛見到他衣服縫隙裏露出的紅璽刀後,二話不說,把他放了進去。
嚴方任暢通無阻地一路走到印樂知的書房,剛進門,差點就被勸退。
印樂知幾十年來亂放東西的毛病沒有任何改善,嚴方任一個整理東西上癮的人差點被滿屋雜亂無章的卷軸之類的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
而且這場景會讓他聯想到某個生活自理能力為零的人,不由地表情都冷了幾分。